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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童的婚紗為凱爾·範弗斯騰伯格親手打造的藝術。

兩肩輕紗綢緞宛若披肩一般在胸前交織,純潔而淨澈的白色將她的身形勾勒出了近乎完美的妙曼弧度。往下手臂上是輕薄蕾絲設計的兩袖,如煙如霧,同籠罩著她的頭紗一般,將朦朧的意境發揮到了極致。

腰側以下,在長曳拖地的白裙外,還有一圈複雜花樣的鏤空裙擺,質地卻極為輕柔,隨著她緩緩走動,裙擺上的花朵仿佛活了似的,若隱若現,令人不自覺就想起了“步步生蓮”這個詞。

溫斯年的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臉上,由遠及近,雖然她臉上罩著薄紗,但他還是能看見她明亮璀璨的眼眸,滿是歡喜和高興,微微彎起,好像懸掛在夜空熠熠生輝的月牙,不過溫斯年覺得,就算是太陽,也比不上她此時的光芒。

沈羲手上牢牢地握著戒指,驚豔而欣賞地看著美麗的新娘在她爸爸的陪伴下,一步步走近,先是羨慕了一下溫斯年的好運,又感慨了一下多年沒見阮叔叔真一點兒沒見老,還抽空琢磨著回頭怎麼把這對萬眾矚目、新鮮出爐的小夫妻騙到自己的節目上。

胡思亂想的時候,他餘光不經意瞥了眼身前站著的新郎,然後眼睛就移不開了。

挪上去幾步,悄悄在背後推了下溫斯年:“喂,你不會是要哭吧?”

沈羲發誓,他從來沒看到過溫斯年還是這麼情感外露的時候,原先冰封似的麵具簡直是被他臉上源源不斷的柔情給暖化了,平靜無瀾的眼眸就仿佛是驟然掀起了一陣暴風雨,寵愛、激動、驚豔、滿足……大約他這一輩子,所有跟“愛意”有關的情緒,都藏在他現在的這雙眼睛裡了。

溫斯年沒理他。

他的新娘已經走到他麵前了。

阮誠一慣成熟穩重的儀態這會兒也崩了,望著閨女如沐春風、萬般不舍的溫柔,轉向溫斯年,就恨不得化作數九寒天、冰冷徹骨的風刃,讓他記住這種痛楚,這樣以後才不敢欺負他的女兒。

“我把童童,暫時交到你手上了。”他凝視著溫斯年,低沉開口。

溫斯年將自己老丈人話裡的警告聽得明明白白,謙遜地點頭:“您放心。”

阮誠冷哼一聲,隻要不是他親自來照顧阮童,其他誰他都不放心。

但無論如何,溫斯年還是心滿意足的,握住了阮童的手,緩緩放入懷中。

一瞬間,心底湧起萬丈豪情,絕對的滿足感和成就感,就像把全世界收入了囊中。

“童童,”他發自內心地笑道,“我很高興。”

沒過一會兒,溫斯年發現自己錯了,事實上他還能更高興。

當他心愛的女孩,桃花瓣似的眼眶中含著淚,紅通通的,墨色水潭裡閃爍著麟麟的波光,反射出來是滿滿的幸福,

她跟他說:“……謝謝你的縱容給了我無限次任性的機會,我現在擁有的快樂和幸福是我以前完全沒有想到的,溫哥哥,你做得超級好,至少比我做得好。”

“因為是你,才讓我有了兩個人生活會比一個人幸福的信心。”

“雖然很多人都說我的運氣很好,但我堅持,我人生中最幸運的事情,就是讓你喜歡上了我。”

阮童綻開的笑靨明媚燦爛,“溫斯年,結婚以後,我們也好好相處吧!我知道你肯定是個好丈夫,我也會努力做一個好妻子,我希望,等我們老了以後,說起一生中最幸運最美好的瞬間,就是現在。”

她上前,張開手臂,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就像兩人小時候那樣,明明要比他小,也比他矮,但就是,用儘了所有的努力抱住了他。

阮童踮起腳,白嫩嫩的小臉貼著他的側臉,小聲說:“老公,我愛你。”

說完,她臉上就燒起來了,像是晚霞蒸雲,豔色的紅暈緩緩在白皙無暇的肌膚上鋪開,瀅瀅的眼眸羞澀含情,星光粲然,是一副極美的畫卷。

溫斯年這下真的快哭了。

準確的說,是從未有過的濃烈情感如火山噴發般一股腦的湧出來,讓他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

“Felix.Wen先生,你願意接受Alice.Ruan小姐為你的妻子,無論貧窮或富貴、疾病或健康、順境或逆境,都陪伴在她身邊,愛她、尊敬她、保護她麼?”

“是,我願意。”

“Alice.Ruan小姐,你願意接受Felix.Wen先生為你的丈夫,無論貧窮或富貴、疾病或健康、順境或逆境,都始終不離不棄,愛她、尊敬他、接納他麼?”

“我願意!”

“很好,我現在正式宣布你們為合法的丈夫和妻子。新郎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陽光穿透了教堂圓弧頂上五彩斑斕的玻璃窗,暖色的光亮不偏不倚投射在兩位新人身上,仿佛是來自上天的祝福。

溫斯年俯身輕輕吻上了他的新娘。

在唇瓣相觸的一瞬間,兩人的身形都不約而同地顫了一下,玄妙而美好的感覺緩緩蔓延開來,將他們周身的空氣都染上了甜甜的味道。

從今以後,他們的人生就被兩枚戒指聯結到一起了。

阮童沒忍住,小巧挺立的鼻子抵在他的臉上,輕輕笑出聲來,

溫斯年小聲問她:“笑什麼?”

她微微搖頭,明媚歡快的笑容幾乎將他的所有理智都在刹那間失去了作用,“我就是高興,很高興我能夠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