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母白了蘇父一眼,但好歹幾十年的夫妻了,對他的尿性也十分了解,沒跟他在這件事掰扯。
拿起剛才放在桌子上的飯菜,對蘇恬道:“今天都還沒吃什麼動西了,還昏迷那麼長的一段時間,餓了吧,我給你做了最喜歡吃的糖水雞蛋。”
劉翠翠拿起豎立在床頭的小木桌,放在床上,蘇母把飯菜放好,上麵的糖水雞蛋,看上去晶瑩透亮,格外有有食欲。
剛才一直提著精神把今天的事圓回來,蘇恬沒在意到饑飽,看到這個發著香甜氣息的雞蛋,想到它的美味,口裡溢出口水,肚子更是難耐的饑餓。
糖水雞蛋是蘇恬最喜歡吃的,沒想到這個蘇恬也喜歡,也算有緣分,蘇恬聽到蘇母的話挑了挑眉。
“嗯嗯,是餓慘了,媽你對我最好了。”蘇恬語氣甜軟的道,抱著蘇母的手撒嬌。
“你媽對你好,我對你就不好了。”蘇父不滿。
“哎,你這老頭子,一大把年紀,還跟我吃上我的醋了是吧。”
“沒有呀,這不調侃一下閨女嗎?”蘇父看著蘇母的白眼,委屈的認慫。
“哈哈哈。”蘇恬看得可樂,毫無同情心的嘲笑自己的老爹。
剛才還有些嚴肅沉重的氣氛被這笑聲衝散,脈脈溫馨流動。
李桂花和劉翠翠看著這樣的公爹,也想笑,但好歹給了蘇父幾分麵子,沒敢跟蘇恬一樣,隻轉身,顫動著雙肩。
她們從進門的第一天起,就知道公爹對婆婆非常好,什麼事情,兩個人都是有商有量的,剛開始,還覺得好奇。但十幾年過去了,也習慣了。不過,有時還是會被公爹委屈的小表情逗笑。
在鄉下男人打女人,大男子主義嚴重的地方,蘇父這種是非常難得的。
所以,李桂花和劉翠翠在這方麵也打心裡佩服蘇母。在彆人家,婆媳水火不容,在蘇家卻也是不會發生的。
等蘇恬跟蘇家人說說笑笑吃完飯,也差不多到了下午上工的時間。蘇明慶和蘇明宇學校放農忙假,蘇明軒向來粘著兩個哥哥,一起跟著大人去田裡。他們去翻找一下掉落的像穀子等糧食,拿回家喂雞喂豬都是可以的。
蘇
父作為隊長,要先去村口的大榕樹,等上工的時間看著差不多到了,就敲響掛在樹上的大鐵梆子。
鐵梆子發出“嗡嗡嗡”的聲響,可以傳到村尾,村裡人聽到,就知道是要上工了。
蘇恬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覺得刺耳,靠在坐在床邊縫衣服的蘇母的身上,捂著耳朵。
“怎麼越長大,越像個小孩子。之前鐵梆子綁上,敲第一聲的時候,你也是像這樣嚇得抱住了耳朵。一個月後,你才沒有那麼怕。咋了,這怎麼又害怕上了。可是,今天掉水裡嚇到了。”
說著,放下手中的東西,轉身,看著蘇恬關切的道。
“沒有,就捂著好玩,嘻嘻嘻。”蘇恬的手一頓,然後帶著明豔的笑道。
蘇母被蘇恬這笑閃了一下眼睛,看著蘇恬嫩生生的,閨女這長得越發的俊了。
蘇母下午也沒有上工,陪蘇恬在家。反正他家有的是勞動力。她少上一天工而已,也不缺那點糧食。
今天蘇恬掉水裡了,還昏迷過去,接著又大哭了一場,蘇母實在不放心她自己一個人在家,就怕出點其他的什麼意外。
蘇恬是早產兒,自小身體就比同齡人弱,蘇家人細心養護了十幾年,才堪堪跟正常人差不多。但這是蘇家人時常給蘇恬進補,而彆人隻是正常吃飽飯的情況下。
所以到了現在,蘇家人還是把蘇恬當做一個瓷娃娃。從不敢讓她乾重活,更彆說讓她下地了。平常乾的活也就煮飯炒菜,喂喂家裡的牲畜,打掃一下衛生。農忙時,就加上洗全家人的衣服。
村裡女人看著蘇恬被養得麵條俏麗,而自己天天下地,雖沒成黑炭,但也沒好到哪裡去的膚色。不管是小媳婦,大嬸還是小姑娘都眼紅不已,坐在一起,對蘇恬的各種閒話沒少說過。
蘇母不用想也知道她們會怎麼說。但隻要不來自己家人麵前胡說八道,挑撥離間,蘇母就當做啥也不知道。要敢來麵前嚼舌根的,她也從不會放過。
蘇恬聽到蘇母說不上工,在家裡陪著她,本來想說自己沒有什麼事情了,不用陪著。
但想到蘇母跑了一上午,也不舍得她在大太陽下曬得那麼辛苦。於是,笑眯眯的表示,需要蘇母的陪伴。
現在,蘇母
正拿著蘇父破了洞的土汗衫縫補起來。蘇恬陪在一旁。
現在各種物資緊缺,鄉下人更是如此。衣服經常縫縫補補又三年。
“就說你小孩子脾氣。”蘇母重新拿起衣服道。
“還不是你們寵的。”蘇恬把臉靠在蘇母背上,小聲嘟囔。
“貧嘴。”蘇母低頭縫著衣服的手不停,笑笑。
整個下午,蘇恬就和蘇母待在房間裡,說說聊聊就過去了。
這對於蘇恬來說,非常的新奇。在後世,人手一部手機,人坐在一起,卻一個個的都低著頭,各自玩著。她也是一樣,還以為自己離了手機的日子會很難過呢。
原來親人之間就是這樣的呀,蘇恬摸著心口,感受著裡麵好似有暖流流往身體四肢流過去,美好得讓人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