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震驚依舊沒有停止,兆青把床上的被單疊好。按照康納太太的留言掀起薄薄的床墊靠著牆麵,拿走鋪著的紙殼。他沒看到什麼隻是一塊模板,靈機一動的他敲了敲那木板,聽到了敲擊木板和輕微金屬晃動的聲音。他把床板一塊一塊的卸掉,看到了金條。

兆青震驚的連眼淚都止住了,並不是那種電視裡用來交易的金條。就是銀行發售的999金條上麵還印著USA和發售的年份。從十年前開始就有,最近兩年的居多。

兆青從未問過關於康納先生留下來的錢都用來乾什麼了。他隻是在賺錢之後每個月大半都給康納太太,家用也好、私用也罷。他隻留下一部分必要的生活費,電話費和交通費之類的,他用外快支持自己作交際費用及支持‘其他’雜七雜八事情。不過他很少交際,都用來買書,偶爾換一款最新的iPhone。

在美聯儲購買這種金條的每個人都是有記錄的,每一次也都是定量發售。沒有人能一次買很多,要想存下這些不知道康納太太去了多少次,又多少次把這貴重的東西藏在小包裡,再坐車回到家中。

然後在康納太太離去之後,把這樣的一切全部攤在兆青麵前。

金條上有個字條:“把它們藏起來,我的兒子,快。就現在,此刻!”

兆青看到這個字條之後,擦了擦殘留的淚水。在旁邊抽出來個小型的手提箱,把金條都碼了進去。就如他母親關照的一樣,藏在最安全的地方和信箋在一起。

兆青必須去看看,去看看母親留下的其它東西。

兆青沒有收拾被翻起的床鋪,隻是跑到閣樓,地麵有一點點灰塵。堆在一旁的箱子裡麵都是各種人工編織勾出來的毛線毯子,這應該就是康納太太說的沙發的衣服。還有堆著的波斯地毯,康納先生在的時候每周都會換一個地毯。康納先生走後,這個活兒就歸了兆青,也是每周換一個地毯。

櫃子裡還有很厚的羊絨被,都是拿塑封做好了真空包裝的。這幾年的西雅圖確實很冷,以前下雪下個幾天落地就化了。現在偶爾都能存下沒掉腳踝的雪,早先因為畢竟是沿海城市沒有集體的供暖設施,比如暖氣,現在有的地方通了有的沒有,一家大多都靠電暖氣和壁爐。

兆青去了地下室,也看到了那些康納太太為他準備、隻為他一人準備的東西。

原來兆青擁有很多很多的東西,還有滿滿、滿滿的愛。

這座房子裡有過太多痕跡,大多都是兆青存在過的痕跡。有康納先生為他做的玩具,也有康納太太為他做的衣服。

兆青幾乎是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康納太太的房間,這裡本身是夫婦兩個人住的,後來一個人守著,她每天盼著孩子回家。

最後隻剩下這個家裡的孩子。

兆青從未像今天這樣哭的崩潰,越是缺少越是珍貴。越是等了很久,來之越不易。兆青其實不需要父母,他早就摸爬滾打在冷漠中學會了一切。可他,也最需要一對父母,讓他知道人不是孤零零的存活。而現在他擁有過,真真切切的被屬於父母那無私而真摯的愛澆灌過。

兆青突然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怕了,他以為愛是初春的細雨,結果愛盛夏的暴風。夾雜著水晶一樣大的雨點兒,劈頭蓋臉澆了他一身。

兆青醒過來的時候眼睛澀的厲害,睜了好幾下才完全張開。他的身上蓋著被子,手裡抓著的是康納太太留下的信箋,他甩了甩頭他恐怕是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兆青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把信箋又拽了出來趕緊收好,站起來晃了一下,去洗了一把臉,涼水澆在臉上才清醒了一些。

兆青離開臥室路過了康納太太的房間,散落一地的編織品已經被重新歸類放在應該在的位置,床板也被鑲嵌,床墊也歸了位。

陳陽回來過了。

兆青倚在母親房間的門框上,看著床鋪笑了笑,“謝謝母親。”

兆青一邊下樓一麵卷起了袖子向著廚房,是該好好吃一頓飯不管是他,還是住在這房子裡的其他人。

路過餐桌看到了自己的手機還插著充電線,兆青按了一下HOME鍵電已經滿了。有兩三個未接來電,還有幾個信息。

兆青先回了一下未接來電,這才反應過來他的假期被他生生睡過去一天。距離他上次吃飯已經是二十個小時之前的事兒了,他和代課老師交流了一下,終於知道自己剩下的唯一一天假期能用來做什麼了。

有陳陽發過來的短信:“今晚6點左右會帶披薩回家,如果你醒了就先墊墊。如果你錯過了微波一下再吃。”

兆青看了一下時間現在四點,他走到廚房,看了一下冰箱裡麵的材料。時令蔬菜有些蔫了,肉什麼的還被冰凍的很好。

兆青擺弄了一下手機給陳陽回了一條短信,沒一會電話就打了回來。

“喂,…我醒了。嗯,彆買外帶了。我在家裡做一點,你那邊都很順利?…順利就好,嗯好的。”兆青放下手機臉又有點熱,這自然而然的對話,還是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兆青從冰箱裡麵拿出一塊牛肉放在微波爐裡麵解凍,蔬菜有些蔫卻正適合做燉菜。兆青的手藝很好,上輩子長時間一個人生活,讓他拿蘿卜都能做出五樣花兒來。

洗了一些西紅柿、胡蘿卜、土豆和洋蔥。在這裡蔥很少,可以用香茅代替。

兆青在鍋裡放了一些橄欖油,用香茅把油煸香。燒了一小鍋開水,在西紅柿頂端劃了十字放在開水裡滾了兩圈,拿出來剝掉皮。在手上切成小塊放進剛被煸香的油中,翻炒擠壓直到成為番茄醬。

又把牛肉放進剛燙過西紅柿的水中,焯水過血再晾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