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陳陽和兆青兩個身體健康的青壯年,還是第一次感受吃飯的勺子抖個不停,送到嘴裡無比的費勁湯水灑了一飯桌。

陳陽都恨不得讓兆青給他預備吸管了,他們兩個人的肌肉仍舊無法提供微小精細的小動作。他判斷不了自身到底是哪種情況,理論上醉氧的狀態和一氧化碳中毒不可能同時存在,也不知道這兩種情況是如何發生的。

兆青認為他們應該是先醉氧,然後也不知道怎麼打開了櫃門又中毒。索性時間應該是都不長,如果真是長時間他們早就去見上帝了。又怎麼會在這裡像個帕金森患者一樣,艱難的補充食物和熱量。

收起小飯桌碗筷什麼的都堆在了一邊兒。

“讓我先看看你的手,”兆青心心念念陳陽昨晚推浴缸時的燙傷。

陳陽躺在冰櫃裡舉著手讓兆青拆繃帶,“沒事兒。”

“少廢話,”兆青又心疼又困整個人都沒有軟和氣兒。

“喲,這一宿扛過來我們小小都厲害了。”陳陽摸了摸兆青的臉蛋兒。

水泡破了一兩個還有幾個堅/挺著清水兒變成了膿水,兆青手裡拿著針把陳陽的手掌放在自己腿上弓著身子,“我有點抖得挑破了,重新給你凃藥。”

“你來彆管我。”陳陽換了個姿勢躺的很是愜意。

兆青手比他自己說的要穩一些,把膿水擠了出來重新糊上燙傷膏,又拿繃帶鬆鬆的纏上。

“你疼不疼,陳陽?”

“疼啥啊…”陳陽腦子一轉,“疼,你彆叫我陳陽唄,總叫大名怪生疏的,你喊我陽的時候就很好啊。”

“陽羊羊,我還喂你吃草呢。”兆青把陳陽的手放好幫著陳陽脫掉防風外套。

“哎呀,我們小小也是經曆了氣候大變遷的人說話都比以前有底氣了。”陳陽忍不住接著用言語逗弄兆青。

兆青瞥了一眼陳陽他隻是困倦,身體不舒服的人脾氣都會更大些,“把鞋脫了。”

陳陽把鞋子直接踢下去,兩個人縮進冰櫃裡蓋著兩層被子和防水布。陳陽親了親兆青的額角兆青仰起頭,兩個人嘴唇碰觸了一下。

“叫什麼。”前者。

“…”後者,“快點睡覺吧,阿陽。”

陳陽這輩子還沒有丟臉丟到這種程度,兩個人睡著後沒多久他就感覺肚子裡咕嚕咕嚕直響,翻身起來就跑到外間開始腹瀉。

就穿了毛衣的陳陽在外麵一麵拉肚一麵打了兩個噴嚏,兆青跟著迷迷糊糊就出來了,把防風服給陳陽披上,似乎怕陳陽尷尬又回屋等著去了。

生病會迅速加強兩個人對於所謂生活層麵的全部展現,當陳陽跑第五次廁所的時候都是弓著腰讓兆青扶著去的。

兆青幫著陳陽處理臟汙又把陳陽弄回冰櫃裡麵躺著。

“怎麼會腹瀉這麼嚴重,是吃東西的原因嗎?”兆青給陳陽衝了葡萄糖水,陳陽嘴唇都白了小口喝著,這麼長時間陳陽還是第一次像兆青展示如此虛弱的一麵。

“當然不是,我們一鍋吃東西,多半是因為氧氣攝入量太多了,醉氧的情況下會腹瀉。”陳陽大大個子窩在被窩裡額頭沁著汗珠,看起來竟像個大型貓科動物很柔軟,望向兆青的眼神裡非常依賴。

“行,我給你煮點焦米湯,弄點果汁。”兆青手裡麵拿著一本書上麵是一些病症的緩解方式。

“現在淩晨三點多,你再睡一會兒。”陳陽看著兆青眼底的青色。

“現在我也睡不著,沒事兒。你確定不用吃藥嗎?”

“嗯,不燒。抗生素還是少用,你悠著點彆把兩個人都給弄病了,”陳陽實在是沒精神,持續的腹瀉脫水消耗著他的體力,在野外訓練時流血發燒都好過持續的腹瀉。

“我心裡有數,你先閉眼睛睡一會兒。”兆青給陳陽把被子蓋好摸了摸陳陽的額頭,“你早點好,才能照顧我快睡吧。”

兆青的聲音像是有安撫的效果,陳陽似乎剛閉上眼呼嚕就起來了。

兆青笑了笑還是第一次聽陳陽打這麼重的呼嚕,看來是累的狠了身體補充跟不上消耗。他把冰箱一半門關上拿出來鍋,把生米洗淨放在一邊瀝乾,第二遍的淘米水留著一會兒煮些青菜。

鐵鍋衝了一下小火預熱完全烤乾鍋底,又拿出來個小奶鍋放在一邊燒水。他將瀝好水的米放進鍋中不停的翻炒,偶爾還會把過拿起來輕微晃動助於米均勻受熱,米被炒至金黃米粒開裂後,這才把焦米換了鍋。

簡易灶台不好控製大小火,兆青試了幾次才找到個合適的位置讓粥咕嘟著。他怕乾鍋一直沒有蓋鍋蓋水汽飛的很快,兆青時刻看著偶爾水不夠了就填一點。

喜糖終於醒了動物靠長時間的睡眠恢複不適狀態,跳下來的喜糖四隻腿晃晃悠悠的,左搖右擺像嗑了貓薄荷蹭到了兆青身邊。

兆青看到小喜糖找出了喜糖專用碗,添了一小勺米粥放了早先就水煎好的魚,

這一次兆青把魚骨給剔除了,喜糖也遭了大罪腸胃應該也很虛弱。正好陳陽睡著,兆青嬌寵喜糖也不會被說。

兆青吹了吹把貓飯吹涼一些放在喜糖麵前,小家夥又把腦袋紮到盆裡,弄得胡子上都是汁液。

兆青時時刻刻的拿著大勺翻攪,過了半個小時粥就被熬出了米油厚厚的一層。兆青把焦米粥收到小世界倉庫裡,開始切青菜切碎後放進淘米水裡,加了一點鹽煮著。他之前說要榨些果汁,榨汁機有隻是沒有電。

兆青弄出來一些蘋果切成丁,放在搗杵和缽體裡碾碎出汁兒,再用鐵網勺將果泥濾掉足足弄了一大杯。

弄好這一切陳陽還是沒有醒,兆青就貼著陳陽躺在外側。這麼些驚魂的日子,陳陽一直躺在兆青所在的位置睡在外側,做兆青的最後一道防線。

現在終於能輪到兆青把自己因病脆弱的愛人保護在裡麵,陳陽似乎感覺到兆青睡到了身邊,往裡麵挪了挪抵足而眠。

兆青閉目養神,陳陽動彈時就會很快睜眼查看陳陽的狀態。他不知道是什麼催化了這愛,或是這愛本身就存在。現在的他對於陳陽的愛是無法窺見邊緣的,磅礴的感情充斥著他的腦海一心撲在陳陽身上的愛。

兆青從不知道自己的感情這樣的充沛,但事實上確實是這樣。如果陳陽在這冰雪天地裡死亡他一定不知道要如何麵對明天,即使他擁有比彆人都多的底牌與補給。他感覺自己就像是磁極的一麵沒有和陳陽彙合時,似乎可以獨自生活。一旦和陳陽粘在一起,再剝離就像是要把他自己撕裂。正如陳陽的要求,他可以不和陳陽在一起,在一起之後就不能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