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2)

恍然無力的深重,是他們對於未知的恐懼。

一路走向梅普爾頓的過程中,沒有發生其他的武力摩擦,兩天倒是遇到了兩三個求助。

陳栗無視了好幾個,最終還是第二天傍晚,在某個小路口踩了刹車,“sorry呀,我是個女人,本能的同情心還在。”

尤其是對於似乎正抱著嬰兒的女人。

陳陌也睜開眼,從後車鏡縫隙看著那個不斷揮手,因為他們停車而奔跑過來懷抱繈褓的女人。

“我們不是好人對嗎?”陳傑看著車頂的平板影像。

“當然不是,外麵的警察標誌我們不都拿黑漆噴上了嗎?”陳陽強調了一下。

“媽的,”陳陌隻是這一句,又閉上眼。

“不符合我們的人設和既往經曆,我們乾嘛停車?”陳傑看著那女人摔了一下,仍舊抱緊了繈褓,站起來時踉踉蹌蹌,不斷看著懷裡的孩子,又不斷看他們的車,生怕他們開車走了。

女人最終停在了他們的車子麵前,停下了的女人卻踟躕著不知道該不該敲門。而他們也懵逼著,不知道停下來之後應該做什麼。他們又不是聯合國救助組織,也不是紅十字會,他們連自己為什麼停車都不知道。

“嘁,還見天的跟我這兒裝狂霸拽,誰都沒有你們情感豐富。”俞升笑的很溫柔,陳陌彆著臉不發一言,不拒絕也不承認。

陳陽看到了兆青的眸子,兆青沒有說什麼,隻是看著陳陽扯了扯嘴角。

“唉,”陳陽站起來,還是走到後麵把門打開了。

車裡麵是溫暖的,熱浪衝的那女人眯著眼,順著也看到了海賊,她抱著孩子縮了一下。

女人裹著大圍巾,隻露出了眼睛,在雪地裡穿的並不算十分厚重,繈褓倒是一層一層包的嚴實。

“上車吧,”兆青從陳陽身後探出頭用英文說著,那女人聽到這話像是按了開關反應極快的進入車廂,把背包放在一邊兒。她一句話不說的直接坐在剛被關好的門邊兒,像是儘量的要縮小自己的占地麵積。

懷裡的小孩兒像是感受到了母親的局促開始低低的哭泣,那聲音非常虛弱,像是小貓兒,而且還有重音。女人非常尷尬,又怕被趕下車,小聲的說著安靜,聲音裡也帶著哽咽和懼怕。

小孩兒的哭聲連兆青都能聽出不一樣。

“讓我看看你的小孩兒,這聲音怎麼,傷了嗓子?”瓦連京說著伸出手。

那女人害怕極了,緊緊的抱著自己的孩子,看著麵前這個像山一樣的男人。

“你彆怕,他是個醫生。在這個世道,搶你的包到有可能,誰要搶孩子,平白多了一張嘴。”陳陽的語氣帶著些微不耐煩,他想起小時候他一個半大小子哄一直哭的陳傑。

“醫生?”那女人聲音顫著,卻像是抓到了浮木。

“嗯,拿過來我看看。”瓦連京還是伸著手。

女人似乎相信了陳陽說的話,這世道,誰會騙兩個孩子,再說他的孩子也等不了了。女人把圍巾解開,是個很年輕的麵容,打開厚厚的繈褓,裡麵並排竟然是兩個小孩兒。非常小,也就正常嬰兒一半大。

“醫生,你看看,他一直發燒,像是要死了…”女人指著裡側的小孩兒,那碧綠色的眼睛裡蓄滿了淚珠。

兆青趕緊坐在地上,把位置讓出來,鋪上柔軟的墊子。

“冷,”瓦連京。

“栗子,把暖風開大點兒。”兆青說,陳陽也離開後座,回到第二排,把後麵的空間空出來。

瓦連京一手就把那小孩兒拎出來兩指似乎就能托住那個小腦袋,他揭開纏在小孩兒身上的棉布,這才發現小孩兒肚臍眼兒位置多了一塊兒,外垂著都已經腐爛了。車廂裡麵的空氣撒發著若有若無的臭味兒,那小孩兒哭聲非常小,像是不存在一樣的抽噎。

兆青趕緊從上麵把醫療箱弄下來抱在懷裡,連陳陌都回過頭查看情況。

“棗兒,給我一些紗布,還有手術剪。先把碘酒紗布給我。”瓦連京說著,兆青把碘酒瓶子遞給瓦連京。

“用不用停車?”陳栗看著後視鏡,瓦連京擺了擺手。

瓦連京用碘酒紗布擦了擦手,接過手術剪清理小孩兒肚臍兒上麵的腐肉。那小孩兒也許是沒有力氣,也許是知道再被治療,腿蹬的很慢。

一小會兒就清理完了,剩餘的部分太少,小小一點兒。要在這麼小的創麵上進行結紮縫合,晃動不好操作,瓦連京終於喊了停車。

作者有話要說:初一,大吉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