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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問喪鐘為誰耳鳴,喪鐘為每一個人而鳴。身在這個末世中,兆青第一次這樣深刻的意識到這句話的含義。

瓦連京:“我們不一樣,明白嗎?他認的悲劇不要套在自己身上。”

兆青抽了抽鼻子,說:“我知道,我這不是來找阿陽了麼。”

“行,自己懂得調整就好。”瓦連京說著起身,“你們倆少喝酒,看著路。”

兆青伸手要把酒杯放起來。

“甭聽他的,你想喝就喝點兒。”陳陽:“我不喝了,我看著路。”

兆青聽到這話又倒了小半杯白酒,拿在手裡說:“這樣不太好吧,借酒澆愁會不會更難受。”

陳陽:“這點酒隻是舒緩情緒…如今咱們身體的解酒能力,你應該醉不了。”

兆青聽到這話小口抿了兩口之後仰頭將杯子裡的酒喝乾,他起身把杯子放在水池裡衝了衝回頭問:“阿陽,你要不要吃夜宵。”

“吃,下點兒麵條…手擀麵吧…”陳陽其實不太餓,但他明白兆青緊張的時候總是會想做飯。做簡單又稍許耗時間的食物讓他的愛人心情舒適,他樂得成全。

“好。”兆青在昏暗的燈光下開始和麵,切麵,燒水。食材在他手中變成熟悉可入口的樣子,他的心也跟著平靜了許多。

水剛開要下麵條的時候司蒼布從樓上走了下來,兆青回身又多切了點兒麵條,多打了兩個雞蛋。

司蒼布和陳陽吃麵條時,他們聽到了馬三妹和張漫在睡夢中的哭嚎,哪怕是如俞升、楊虎和梅鄉也翻來覆去的一頭冷汗。

陳栗被驚醒,赤腳下樓看到這麼多男人在才放心了點兒。

曲珍也跟了下來,小聲問:“要不然給他們吃點安眠藥?這情況比我那時候還嚴重吧?”

陳栗扯了扯嘴角,說:“珍姐現在也會開玩笑了。”

商廣他們在車上說的內容太殘忍,曲珍隻聽了半段就上樓了,她好不容易能夠把自己的精神和心情調整好,不想再被其他情緒拖進去。

雖然當縮頭烏龜沒什麼值得驕傲的,但人總要量力而行,有了更好的目標就更懂得如何保護自己。曲珍太想陪著司蒼布和曲措再久一點兒,也想再為兆青這些好心人多做點兒力所能及的事兒。

曲珍:“有個人醒了。”兆青隨著區真的聲音轉頭看到商廣掙了幾下坐起身。

兆青:“阿廣,你醒了?餓了嗎?”

商廣的眼神失焦像是觀察四周卻看不清一般,他盯著兆青的方向好一會兒,兆青突然明白商廣要什麼。

兆青蹲下隔著空氣隔膜看著商廣的眼睛柔聲說:“你安全了…阿廣,我是兆青,你能認出我嗎?你在我們的劍齒虎二代上,你是安全的,”

商廣聚不起神但似乎聽明白了兆青說的話,他複而倒在床鋪上陷入昏睡,兆青看著這些人偶爾痙攣的身體暗暗歎氣。

“溫兒隻打營養液就夠了嗎?”陳栗關切玉溫兒的同時也忍不住感慨,司倉布的空氣隔膜可以細致到將點滴留在他們可操作的這一側,同時兩層防護的將玉溫兒與他們和商廣一行人進行有效隔離。

兆青:“按時間算起來阿廣他們逃出來已小一個月了,疲於拚命物資緊缺,想來他們也沒有時間照顧玉溫兒。”

“難不成隻要我們的全維原子還在,不吃不喝也能活?”陳栗問。

“這個我可回答不了。”兆青:“栗栗,你和珍姐要不要喝點麵湯?”

曲珍:“我不喝了,很飽。”

陳栗伸手拿了一碗。

兆青:“珍姐,去睡吧,有事兒我會喊你的。”

“嗯,你們也彆想太多,生死有命儘力而為,你們做的很好了。”曲珍說著拍了拍兆青的肩膀。

兆青沒想到能得到曲珍的安慰,看來傷害終究會被時間一點一點填補,隻要人活著就總看到美好的明天吧。

兆青頷首:“知道了珍姐,您也早點睡。”

陳栗喝完麵湯把碗遞給兆青,說:“棗兒,碗放那兒就行明早我洗,我和珍姐一起上樓睡覺。你陪著二叔?”

兆青:“是你二叔陪著我。”

“行,有事兒喊我們。”陳栗伸手給了兆青一個擁抱。

“嗯。”兆青拍了拍陳栗的背,目送陳栗曲珍上樓後回到陳陽身邊。

兆青順勢枕著陳陽的腿躺在沙發上,勾著陳陽的脖子接了個溫溫柔柔的吻。

隻要身邊發生了殘酷的事兒,他們就都會忍不住從自己家裡人身上汲取力量。或者兄弟間一起喝酒,或者和親人擁抱,或者和愛人接吻。

陳氏小隊在第十四個衝擊波之前趕到寧夏城界。

他們早在到達銀川市附近時,陳陌的暗物質之鞭就感覺到了上千人的意識島,還未決定是否靠近陳陌的意識島中出現聲音。

“荊楚軍李倩,楚阡已到”,話音未落十幾秒楚阡的人影就停在了他們的車頭。

兆青等人趕忙將楚阡迎上車,跟隨楚阡的指引到了衝擊波即將形成颶風眼的賀蘭山,此處已有屯兵,他們不必開口都知道這些超特軍人是來保護他們的。

車外大雪紛飛,兆青站在灶台前看著車窗外圍著他們劍齒虎二代平地而起的一個一個板房,突然明白什麼叫做依仗。

陳栗:“油都開啦,棗兒。”

“哦哦!”兆青低頭將辣椒放入鍋中,煸出香味兒又問:“阿陽,阡哥什麼時候能過來?”

陳陽:“之前不是說一個小時後,現在還有二十分鐘吧。”

兆青:“好,那我炒青菜。阿廣,你們準備準備一會兒吃飯。”

十天過去了,商廣等人身上仍帶著無法緩解的陰鬱,但至少每個人看起來乾淨利索了很多。

最後一個菜上桌,楚阡準時回到劍齒虎二代上。

兆青:“阡哥,快過來坐,外麵的士兵用板房渡衝擊波沒問題嗎?”

楚阡:“沒問題。”

陳陌:“哥。”

陳陽:“哥!”

楚阡衝陳氏兄弟點了點頭拿起筷子說:“吃完這頓飯,商廣你們跟我走,秦風那邊已準備了帳篷給你們。”

商廣:“好的,楚上校。”

刀靈:“請問溫兒?”

楚阡:“玉溫兒已安排好,衝擊波前後我個人無法清醒,但會有最先醒來的先知士兵守著她。我也提前說明,如果出現大批量人員在意識通聯下用全維原子做媒介往來,超過先知士兵的控製範圍,先知士兵有授權可以直接殺死玉溫兒。”

兆青抿了抿嘴,有些事兒他無法發表任何意見。

楚阡看著陳氏小隊的人,說:“超特士兵是來保護你們的,但自身也足夠珍貴損失不起。至於商廣衝擊波結束會有超特士兵護送你們回帝都,一切等帝都判定。”

俞升:“阿廣,世界變化太快了,我相信你們自己更想知道你們的意識島是否有改動過的痕跡。”

商廣:“我明白,去做你們應該做的事兒。”他傷了意識島但沒傷到腦子,多少還保留了對信息的整合能力。雖很多話在維麵上沒有明說,但既然軍隊會等在此處,第一超餘韌者也特意到來,兆青等人的身份昭然若揭。

“授權?授權殺死玉溫兒?誰能殺死玉溫兒?”梅鄉語氣中仍帶著反諷,“不用這麼看著我,我的意識島沒被任何人控製。難道你們不曾想過,玉溫兒如果死後她被汙染的全維原子會不會跟著湮滅。我隻不過是曾付出行動而已…”

瓦連京:“你的意思是?”

梅鄉:“全維原子所有者,無法被殺死。”

“???”兆青和陳栗麵麵相覷,他們昨晚還說起這個話題,但是第一次得到如此肯定的答複。

梅鄉:“不用看商廣,殺,是我一個人決定殺的。玉溫兒當然不該死,但她的全維原子不能留。無論我對她造成多大的傷害,哪怕她呼吸都停了沒多久也會恢複。”

陳陽:“阡哥,你知道嗎?”

楚阡:“沒有正常人會拿全維原子宿主做絕殺實驗。”

兆青:“我曾經還以為是意識倒錐保護我和栗栗。”

梅鄉:“事實告訴我,沒有意識倒錐的種養殖全維原子宿主哪怕變成了植物人或是人彘,隻要全維原子內仍有生命體你們就很難被物理傷害殺死,至於能源或功能性全維原子是否能活我不知道。。”

楚阡拿出特化後的對講機:“李倩,秦風來一下。”片刻後智明者秦風和質暗者李倩來到劍齒虎二代中,楚阡把這個信息告訴這倆人。

陳栗:“不對啊,這和意識倒錐告訴我們的並不相同啊,它曾給過我們一種受必殺一樣會死的信息。比如爆炸後,我們也會屍骨無存啊。”

梅鄉:“你不是種養殖全維原子對嗎?”

陳栗:“哦,對,你說這個了,是我走神了。”

陳傑:“栗栗你還好吧?”

陳栗:“總是想起和溫兒他們以前的事兒,這感覺太不好了。”陳傑不再多言而是牽著陳栗的手。

楚阡:“你所說的程度到哪裡?是否帶有折磨性質?”

“折磨?死都是折磨,死能好受?我畢竟還沒殘忍到可以把溫兒淩遲,我隻是勒斷了她的脖子,商廣他們都幫著看過,我們確定她的頸椎氣管都斷了,心跳也停了,但…”梅鄉的聲音平和,但描述的內容讓人覺得非常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