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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言…誓言當然有用,我言儘於此,你們好自為之吧。”楚阡說著深深的看了溫承昊一眼,誰不希望有可信任的幫手,誰不希望少些事端,但他們既然守護洛書便不可能隨意吐口。

楚阡因年齡的原因在第二代中算是大哥,溫承昊從未見過楚阡意氣用事,楚阡鄭重的臉色讓溫承昊啞口無言,甚至開始懷疑這世界上是否真的有因誓言產生的製約。

而楚阡無法解答,他回身對自己的人說:“都走吧,去休息休息…也許我們真的該休息休息了。”這最後一句話是他說給自己聽的。

兆青隨著洛書軍的保護往應雲張子龍他們弄出來的植物牆處走,他突然意識到謝曇用另一種方法成功的傳達了太陽真經守護者的意誌,他們學會了審慎和小心。

雖然著小心和審慎看起來有些過頭,但兆青一想起謝曇所付出的巨大代價,又覺得一切都不過是正當防衛。隻有他們小心一百分,這個世界才能小心十分,上天仍是眷顧特人類,將這樣重要的超界道具放入了他們手中。

纏繞血藤的枝乾如他們第一次到渝中那般分開讓洛書軍魚貫而入。

兆青等人看到應羽嘉站在一片空地上,還未走進便聽到應羽嘉很清晰的聲音響在他們耳邊:“沒必要給你們準備住處,對吧。”

兆青:“我們自己有住處,嘉姨。”

應羽嘉:“真他媽服了你們…連走都不會就要跑著跨過門檻。”

“你們打了半天啞謎了,我們根本就聽不懂!嘉姨,彆再說了,就好像我們明天就要死了一樣。”陳傑:“我還沒活夠呢,不就是點兒肉嗎,好好吃飯…應該會回來,的吧?”

應羽嘉:“嗬嗬,再不珍重自身就沒機會回來了,太陽真經守護者也是瘋子竟做出這種事兒。”

“嘉姨,彆說這個…”陳栗:“你不會知道謝曇身上發生了什麼,你如果真有超越我們的力量,不如去追本溯源。”

“為你們提供保護不代表要為你們辦事,趕緊把你們的腦袋養好。”應羽嘉。

兆青:“嘉姨,我們現在到底是怎麼了?”

應羽嘉眉頭一皺:“謝曇什麼都沒說?”

兆青:“她隻在剛才提醒過我,我們之間沒有交流,。”

“也他媽是個隻會做事不會說話的悶口葫蘆,”應羽嘉:“現在有一個選擇題擺在你們麵前……”

“羽嘉,怎麼還有抉擇?彆讓他們賭了。”酈水。

“沒辦法,這一切都是他們的選擇,我隻不過是把謝曇沒說的話說出來。”應羽嘉:“我能做什麼端看他們怎麼選。”

陳陌:“什麼選擇?”

應羽嘉:“謝曇腦子裡的寄生幼蟲總共一千零二十一條,如今少了兩條…你們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這話說得如此清晰,他們豈能不明白。

瓦連京:“這…就是代償??”

“嘔…”陳栗直接嘔出一口胃裡的酸水,其實他們早想到他們這些人就是謝曇頭顱中寄生幼蟲用來特化的宿體,但話被戳破就讓他們連拒絕的機會都沒了。

應羽嘉:“謝曇選擇這種初衷的原因我不清楚,但她既然被太陽真經石板選中也一定不是隨性之人,她必做了充分的考慮才會做出這種選擇。讓一切提前,否則…”

俞升:“寄生幼蟲將在衝擊波後出現。”

應羽嘉:“是的。”

“是因為綠色倒錐提前凝結於所有超特人的穩定島嗎?”俞升顯得非常累,甚至需要陳陌扶著他才能站住。

俞升:“或是因為黑教會那邊做出了什麼事兒?”

“也許。”應羽嘉:“我們的人現在隻能算出關鍵人物麵前的幾個選擇,卻不知道你們都選擇了什麼,所以我無法給你們準確的回答。”

俞升:“你說的選擇是什麼。”

應羽嘉:“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我不知道!!!!”俞升自然算到了,但他怎麼說,如何說出口??

酈水:“彆逼他們了,羽嘉。”

“唉,”應羽嘉指著麵前這些骨瘦如柴的人,說:“你們現在生命力如此匱乏的原因是因為你們曾經戕滅又被謝曇用太陽真經的力量重建身體和意識島回來,所以你們成為了天然特化能量和意識能量的容器。你們身上的零部件還沒互相粘牢就又被應運而生的寄生幼蟲選為第一批融合用的皮囊,你們的強悍和你們的衰敗是一體兩麵同時發生的。每一個寄生幼蟲都牽扯著你們一分意識能量,除非它們完成寄生,否則你們隻能互相比比看誰更能拖了。我個人不看好你們,原因也不用我多說吧,你們之中隻有少數人在很久之前得到過太陽真經的饋贈,但大多數人都是末世後才接觸太陽真經,但蟲族是真正意義上太陽真經下的製造生命…它們是天生的核…”

“我相信作為洛書守衛軍,你們身後的每個人都做出了為洛書而死的選擇。”應羽嘉:“而我給出的這個選擇也很明確,找人完成寄生幼蟲的寄生把你們頂替下來;或者你們自己完成寄生,把超界道具釋放出來成全這個世界。”

俞升聽到這話又笑了:“溫李家人聽得到吧??”

應羽嘉看了看周圍:“聽不到,你們應該知道我們的本領,沒人能攝錄也沒人能刺探。”

“選吧。”應羽嘉。

酈水:“這叫什麼選擇???”

“找人頂替我們?沒有人該變成那鬼東西!”甄鳳他們豈能不知變作特族蟲的痛苦,沒有人比他們更知道。

“如果我現在死呢?”甄鳳:“跟我綁在一起的寄生幼蟲會死嗎?”

“謝曇若不死,它們應該也能活吧。”應羽嘉。

“單方麵拴住我們?”陳傑:“謝曇怕不是瘋了吧,針對我們??”

瓦連京摟住不斷顫抖的陳傑,“噓,安靜,阿傑。我們應該想想她剛說過的話,是什麼讓謝曇做出這個選擇?”

應羽嘉頗為讚同的點點了頭:

兆青:“河圖洛書不會讓我們死。”

“也許是吧,你比我們都更了解你手上的河圖洛書。”應羽嘉:“但你們選擇後者的代價是什麼我不確定,也許是讓華夏幸存者基地擁有一支強悍的擁有個人意識的特族蟲軍隊,也許你們將沒有個人意誌,這一切我都不確定。你們應該看過那兩位變成特族蟲的過程了吧,它們是否還有個人意誌?”

“當我沒說,”應羽嘉看著麵前這些孩子灰敗的臉色,突然覺得自己血液中的惡劣又冒了出來。她不再說那些七七八八的,隻問:“選吧。”

淩兆真抓住兆青:“我要你活,兆青,我要你活!!我……”她作為意識倒錐宿主竟說不出這枉顧其他生命的話。

應羽嘉:“我建議你們選前者,特族蟲的能力與其寄生的宿主息息相關,選擇最弱的普通特人最好,你們洛書軍中的這些超特士兵經過幾塊石板的加成已經太強了。”

俞升:“屁話。”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原諒你。”應羽嘉。

“我來選,”莊景鴻說著從劍齒虎上走下來,他住著拐杖在司蒼布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走到陳陌等人麵前對著應羽嘉說:“我來選,我選前者。”

“莊老爺子,這不合乎規矩。”應羽嘉。

“要個屁規矩?這兒邁不過去,誰管你們口中的幾個階段後如何清算??”莊景鴻的拐杖砸在地上鐺鐺的響。

“應羽嘉,彆嚇唬孩子們。”莊景鴻,“這若是你的孩子們也不會做的更好!”

“因為我的孩子們不再這個選擇之中,我沒有想象力所以我無法否認。”應羽嘉:“看著現實,我也清楚的知道你的孩子做了某種意義上正確的選擇。那又如何?人生從來都是正反兩麵,你不能隻看手心裡的寶石,忘了你們手背下麵空無一物。”

莊景鴻:“我們永遠辯不過你們,沒必要多說,因果算我的,彆動這些為洛書已經獻出生命的孩子。他們的未來注定在戰火之中,豈有一時舒坦?為善者重重阻礙,為惡者平步青雲…這不公平。”

應羽嘉:“不是這意思,老爺子。您誤會了,在這事兒上沒有公平…”

“我不管那些失敗與成功,”莊景鴻:“他們沒有做錯事兒,不應該隻得到懲罰。”

應羽嘉:“可他們也拿到了獎賞啊?”

莊景鴻:“與我無關。我選前者。”

楚碩勳:“爸。”

“輪不到你說話!”莊景鴻拐杖一砸地,他本人也跟著晃了晃,他仍是人類沒有特化也沒有繼承者冰晶要凝結。

“我沒有阻止您的意思,若一個人夠承擔我來就好。”楚碩勳:“您年紀大了理應頤養天年。”

莊飛月看著楚碩勳,沒有阻止而是堅定地看著應羽嘉:“您應該也是個母親,您懂我們什麼意思。”

“一個人想護住一千多人??”應羽嘉:“哪兒有那麼好的買賣?人…”

莊飛月打斷應羽嘉的後麵的話,“不必把話說的那麼明白,洛書軍願意奉獻是他們品格下的抉擇,但沒有人該為了這點兒破事兒反反複複去死。若我們能承擔就放在我們身上,否則就做出你的選擇。你留在這裡的責任是什麼?你為什麼站在此處與我們講話?不必把所有事兒都推到他們身上,哪兒有那麼清閒?”

“被你看透了。”應羽嘉聳聳肩臉上依舊是一派坦然的又說:“我當然可以自己選擇,畢竟因果都落在你們身上。光說話不負責任這種事兒太少見了,我也很稀罕。但你們[人]活一世,這麼重要的選擇權,不要嗎?你們不是很喜歡選擇題?”

酈水:“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你總說你們的本性很惡劣。”

“我從不避諱。”應羽嘉:“所以我們這一次被拴在[人]的這一顆心裡,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很心疼你們,但我本性裡是真的好討厭你們這些錙銖必較又擁有一切的人類。是誰賦予你們生命又賜予你們死亡,是什麼讓你們還站在那邊試圖找到方法做毫無意義的解救?”

應羽嘉這句話似也是說給陳家人,也包括站在陳家人身後的洛書軍。她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洛書軍守衛軍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是謝曇選擇殺死他們,也是謝曇選擇重建他們的生命;是太陽真經選擇殺死他們,是太陽真經選擇重建他們的生命;是[生命]選擇殺死他們,又在他們死亡後賜予他們[生命].

這裡沒有因果,這裡隻有輪回。

“我都不選。”兆青拍了拍陳陽的手複而鬆開,他從麵前的重重保護中走出來看著應羽嘉說:“這不是個選擇,這裡沒有正確答案。找人完成寄生?這是無效答案,你明知我們洛書軍的每個人寧可自縊也不會選這個答案。而後者…”

兆青伸手將袖子擼起來露出他們手臂上的洛書印記:“如果第二個答案有效,這又有什麼意義?謝曇此刻的付出又有什麼意義?她受了天大的苦就為了造出一支史上最強的特族蟲軍?甚至還不能確定這些特族蟲軍是否聽幸存人類的號令?”

“她被滾燙的暗物質金屬封在地獄裡,不是為了被你們隨意抹黑。”兆青一字一句的說:“請你不要侮辱謝曇,不要侮辱太陽真經,也不要侮辱我們的[生命].”

“……”應羽嘉眉頭一挑。

應羽嘉:“行,我選前者的方式,你們休息吧。”

兆青:“你…”

“這是我的選擇.謝曇和你說過什麼?‘不動孩子’,是嗎?好,那我答應你不動活著的特化生命,好嗎?”應羽嘉走到兆青身前,上次見麵她從未站起身如今竟比楚阡還高些。她清亮的眸子盯著兆青帶給兆青無形的壓力,就好似被深淵之內的眼睛盯著,也像是被九天之上的視線跟隨。

應羽嘉看著兆青:“成交嗎?”

“你和謝曇不一樣,”兆青:“你們的選擇本質永遠不同,你無權猜測她的選擇。我…應羽嘉,我,我不允許你侮辱謝曇。”

[謝曇:“成交。”]謝曇的聲音在每個在場的人意識島中響起。

“唉,嘖。”應羽嘉無奈,“你們這些特人類,要麼就好好裝死,要麼就彆裝。”

[謝曇:“人類不一定喜歡選擇,但最討厭自己的選擇權被他人拿在手中。這是我的部分,洛書無權決定。”]

應羽嘉:“還用太陽真經的力量?你還有嗎?你仍是不甘心…”

[謝曇:“我不用太陽真經的力量也有和你平等做選擇的身份,你是誰我就是誰,你呢?你甘心嗎?躲得過特人的今天,躲不過屬於我們兩者共同的明天。你,真的超然世外嗎?你想要的東西可比死亡本身可怕的多。”]

應羽嘉:“你既然知道,也敢與我賭?”

[謝曇:“為什麼不敢,太陽真經來自於哪個脈絡你比我更清楚,知識、武器、盾牌都沒有正反麵,因為它們終將被生命握在手中。而生命的背麵是死亡,太陽真經是生者之經也是亡者之經,它生來與死為伍。成交嗎?”]

應羽嘉:“有點意思,成交。”

兆青回頭看向俞升,他也被繞暈了。

俞升:“你所說的選擇是這個?”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應羽嘉說著退後,不再壓迫兆青,兆青額前滑落豆大的汗珠還未退後便感受到陳陽的氣息。

陳陽:“還好?”

兆青臉色蒼白的點了點頭。

“你所說的是和謝曇之間的互相選擇,你給我們的選擇是想看看我們在失去生命的無解之下,是否還會站在特化生命這一端。”俞升:“你隻不過是想看我們被太陽真經所害又會不會再次站在太陽真經這一邊。”

應羽嘉不回答而是看向甄鳳:“謝曇已是強弩之末,她身上因果太重了,不必測算也知道她沒有其他選擇。謝曇隻能再壓一個衝擊波的時間,一個月左右寄生幼蟲將大麵積共出於所有母蟲的腦中。按照戊辰所算,對方手上至少有五十五萬人。去掉各種損失也不會少於五十萬,你們這脆弱的新生狀態可頂不住這種體量的戰鬥。”

兆青:“什麼??那你和謝曇之間的約定…”

“當然有意義…”應羽嘉看向兆青:“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蟲族的數量你們不清楚嗎?那些嗷嗷待哺如幸存者人類一樣的想要跨過特化門檻的蟲族誰能阻止,洛書的刻像難道不是已經給你答案了嗎?我可沒那麼多合適的屍體能幫你們解決掉由如山如海蟲族而來的寄生幼蟲。”

“誰讓你們創造出如此‘完美’的生命,蟲族就如同你們本身一樣充滿著生命力。要怪就怪站在你們對麵那些野心衝天的人類吧,成了特人也不消停,非要看看這個世界的終極。”應羽嘉說著臉上露出譏諷之色。

兆青下意識脫口而出:“怎麼才能找到平衡?”

“有點意思,”但應羽嘉不想給這個問題解答,她看向楚阡:“嘿,楚阡,你還他媽等什麼?等我給你們說書講故事??讓你的人搭帳篷,該休息休息,你們這幫兵蛋子也不必再戰戰兢兢,你們死不了。”

“我們沒害怕過!”甄鳳看著應羽嘉,“我們從未害怕過。有人經曆死亡會怯懦害怕,而我們是另一種人!死亡隻會讓我們堅定自己的選擇,就算即將麵對的是最痛苦的一切我們也會戰至最後一刻。”

趙然斌:“就如吳蓮生和彭鈺,他們也未曾有一刻猶豫。”

應羽嘉提起嘴角但表情仍是無解,她沒再說什麼辯駁的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麵前的特人類,有些人的付出看起來荒唐卻不容他人置喙。

楚阡:“去吧,秦風。紮營休息。”

甄鳳:“你說的合適的屍體,在哪兒?什麼時候轉移給我?”

應羽嘉:“剛說完豪情壯誌就怕了?”

“我不怕,”甄鳳看了一眼兆青對應羽嘉說:“他們有更重要的事兒,不能被寄生幼蟲奪取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