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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嘉明:“承天,欲成大事必有犧牲!”

兆青說:“你覺得你是拽著線索的獵人,但也許你是被餌線勾著的獵物。誰在未來張著嘴,等著你消滅你的‘兄弟’剩我們勢單力孤自投羅網。”

“血…夠多了。”兆青。

人有多少血能流,半個蟲皇的身子都染上血色。陳陌遭受重擊無法起身但仍拽著手裡的質金鐵鏈,他的質金鐵鏈仍纏著蟲皇的惡狗臉,他不可能讓鉤鐮撕開楚阡,陳陽跌撞到哥哥身前一並拽著質金鐵鏈。

溫嘉明:“承天!”

“夠了!”溫承天咬著後槽牙手指一動意識能量場產生,是不是他們不應該聽取上個時代留下的執念?是不是固有的經驗拽住了他們?

溫承天手腕一動從意識通道中拽出了一個人…是,徐康。

兆青看到徐康心弦一鬆。

徐康不僅僅是個背叛者、不僅僅是春城惡勢力之一,他代表著地下城的線索,有徐康溫李家早晚能找到地下城。在懸浮城上升到一定高度確保核輻射對懸浮城衝擊最小時,他們必將毀了在孕育之中的地下城。

退一萬步沒有徐康懸浮城正式進入平流層後也可以對整個西北地區進行核打擊,但溫承天此時既然願意交出徐康意味著帝中區的選擇。

兆青看著溫承天深深點頭:“謝謝。”

“我不知道…”溫承天這四個字很輕幾乎沒有發出聲音,這是天子超餘智明者第一次說出這四個字。最可貴的也是這四個字,人最可貴便是知道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徐康的出現讓蟲皇的蟲觸喙不斷拍打,楚阡的身體像是一塊被撕開巨大口子的破布被它從臂鐮上如棄敝屣的甩下來,一直被鉗製無法移動的溫承昊也被扔下來。

司蒼布猛地向前撲用所剩不多的特化能量聚起空氣隔膜想要接住這兩個墜落的人,卻終是隻能格擋片刻,溫承昊團起身子先行掉落給滿身血紅的楚阡當了肉墊。

兩個人的超餘跟隨距離的原因從蟲皇身上被拽出,溫承昊用自己的身體做橋導出特化能量輸送到楚阡體內卻阻止不了他撕開的胸膛中調動幅度逐漸虛弱的心臟。

下一秒楚阡消失,溫承昊一驚想到兆青才鬆了一口氣。從始至終蟲皇沒有傷害溫承昊,隻想撕開楚阡。

這絲分彆也是能有此刻喘息的原因,綿延不絕的是死亡之後也不會消失的猜疑和恨,謝曇始終不相信楚阡會固守本心,也不會忘記對徐康的恨。

徐康早不若當年最後一麵時那樣意氣風發,他極瘦又佝僂著,沒有一絲毛發的腦袋上印著層層疊疊的紅圈意味著他曾通聯過超特人無數。

兆青切換視角確定楚阡被向布島和剛進入小世界瓦連京接手後才鬆了一口氣,卻聽到徐康哆哆嗦嗦的堅定的說:“神聖的意誌無法改變,隻可惜我未在當年為主留下你們。”

兆青沒有回答,他看著蟲皇的腦袋伸到徐康身前,蟲觸喙不斷地拍打但沒有人知道蟲皇是否在說話。

徐康軟了腿,他的聲音驚顫又蒼老,“女…女皇,我從未想過…呃…”臂鐮穿過他的胸膛,鮮血噴到兆青等人的麵頰和身上。

徐康的身體遭受重擊意識島光芒瞬間變弱幾乎消失瀕臨死亡,列候智明者超餘瞬間從其穩定島彈出,又被蟲皇的甲趾勾住。

他們看到從蟲皇臂鐮之上伸出一條又一條的黑管刺入徐康的身體,被劇痛導致瞬間休克的徐康身子一顫又猛地睜開眼。蟲皇甲趾一動,鋒利的金色超餘直接刺入徐康的腦被生生推進了顱骨之中,蟲皇臂鐮一轉鮮血湧出他卻隻能嗚嗚幾聲。

徐康意識島光芒大盛,有比較才懂得死亡是個獎賞,有的人造下的罪孽讓他逃過了死亡,卻會在痛苦中保持意識島活性一直活著。

蟲皇的臂鐮上掛著不生不死的徐康,可它沒有動還是微微偏著頭看向兆青。

蟲皇那巨大又深邃的蟲眸中倒映著被洛書能量盾包裹著的兆青,人們看著蟲皇的伸出一根甲趾試探一般的往兆青身上戳著。

洛書能量盾跟隨著甲趾的力度凹陷出一個波麵,俞升心驚膽戰,因為他知道連質金武器都無法另洛書能量盾改變形狀。

兆青又怕又不怕,怕這巨大的蟲皇,不怕…謝曇。

蟲皇的趾甲不再壓迫洛書能量盾,兆青看到那趾甲裂開一縷鮮紅色脈絡竄出來逐漸形成一朵花的模樣…一朵兆青找了很久都未曾找到的紅色曇花。

“不要,危險。”俞升示警的聲音極為微弱,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發出聲音。

兆青走到城牆邊上,在他眼中此刻沒有蟲皇和這漫天的酸雨,也沒有那猶如焦土的洛書營地和軍人的鮮血,沒有蟲族的屍體和黑教會信徒的殘肢。

隻有那朵曇花。

兆青撤掉周身的洛書防護盾,任何敵對的能量都不能透過洛書防護盾傷害他,而他想要得到這朵曇花隻能用手親自去摘。

兆青眼裡隻有這朵花,頭頂上的酸雨似乎都為了這一刻停止。

在其他人眼中都是驚恐,蟲族停止了殺戮所有人一動都不敢動生怕破壞這一刻的平衡。陳陽心都快跳出喉嚨,他看到蟲皇巨大的甲翼展開遮住了兆青的上方,幾乎隨時能將兆青捕獲。

兆青伸手碰到那朵花,低聲道:“我找了很久,沒想到還是你先找到了。”近看才發現那曇花紅色莖瓣脈絡之中遊走著點點金色,它十分脆弱卻又生機勃勃。

蟲皇兩對臂鐮一對甲趾,出了攻擊徐康的臂鐮外剩下三隻都在甲翼的遮擋下全部對準了毫無保護的兆青,俞升扶助溫承天的肩才不至於驚叫出聲。

這一秒核心機的噪聲、蟲族的嘶鳴、長白引起的地動依舊劇烈震響,可整個世界卻又安靜無匹。

“你這一生如曇花開過,雖破敗短暫卻也無怨無悔…”兆青說著落下淚,原來謝曇當時封存的那一絲感情不僅僅有對徐康的恨,也有作為石板對這個世界無限的眷戀。

兆青說著手指一動將那朵紅色曇花拽出來托在掌心,他始終看著這朵花,說:“我會為你種滿整個山坡。祝你安息…再見了,謝曇。”

紅色曇花消失在兆青手中,謝曇不在了。

兆青瞬間將紅色曇花送到小世界中由洛赤叼走,他看向蟲皇的眼睛,猛地拽出一條洛書甲鏈洛書能量成盾。

兆青大喝:“蟲皇,帶著你的子民離開。”

謝曇的遺願和所有情感隨著她的消失灰飛煙滅,而蟲皇知道麵前的兆青是超界道具之一,是克製它們的存在,是天然的敵人。

蟲皇的臂鐮又下降了兩份直抵兆青的意識島和腦,洛書護盾在抵禦中被壓出波紋。兆青雙手拽住洛書甲鏈,在他身後的俞升和溫承天看到了那甲片上的刻像。

“不要以為轉化了意識島你們就真的擁有了腦。離開!否則,你們將永遠失去承接智慧的可能。”兆青帶著洛書能量的雙手一用力,甲鏈被拽出哢的聲音。

成長完畢的石板,一個脈絡損毀終身損毀,正如被掐斷特化脈絡的兆青,也如此刻。

蟲皇似是理解又不理解它的動作停滯良久,兆青死死盯著蟲皇,他一步也不會退。

兆青低聲:“要不要永生永世做個牲畜,你選。”

蟲皇蟲眼一縮長嘶一聲震得眾人耳孔流血,它的嘶鳴中帶著萬千不甘卻又不得不退。

蟲皇甲翅揮舞巨大的身體懸空逐漸遠離兆青,它揮舞的臂鐮意味著它不甘心,兆青的意識島仍在它在臂鐮的攻擊範圍內。

帶著翅膀的陰影又落在兆青所在的位置,俞升心一緊以為其他蟲母也出現甲翅,抬頭一見看到展翅懸停的應羽嘉。

應羽嘉白羽翅和蟲皇黑甲翅形成鮮明的對比,明明身形差異極大的兩個物種卻顯得勢均力敵。

應羽嘉:“洛書給你機會,乖乖走。”

蟲皇要威脅它的力量都死掉,卻不敢斷掉自己種族的未來。蟲皇仍想伺機而動,它狡詐的想要在毫秒間重傷洛書又不至於傷害自己一族的智慧之鏈。

“還是你要戰?”應羽嘉手持強弓利箭在上蓄勢待發,她歪著頭勾起嘴角輕聲說著:“我是誰你是誰…你動手,我參戰。”

截止於此時應羽嘉率領族人除了救人之外從未傷害特族蟲,普蟲在他們眼中隻是害蟲,而特族蟲是另一個種族下的子民,先動手者失先天生機。

應羽嘉話音一落四處均有應家人展翅而起持弓懸箭,數起來不過零星幾個展翅懸停的應家人卻像是帶著看不到的千軍萬馬,令蟲母和特族蟲紛紛後退。

新生的種族能量澎湃卻比不過古老種族蘊藏的強悍。

蟲皇嘶鳴長嘯瞬間退飛到洛書營地之上,蟲皇身後出現純黑色的意識能量場,不管是特族蟲還是普蟲跟隨著它的長嘯衝入那黑色的意識通道之中。

華夏基地內的蟲族也受詔令躍爬出紫禁門。

一個又一個蟲母守在意識通道周圍,似是怕此處有異要保證子民完全轉移一般,往新九州高原攀爬的蟲族主動放手如潮水般褪去紛紛跳入惡水之中。

蟲族的身影匆匆掠過,兆青在一個母蟲肩膀上看到一道少數民族的衣擺,他抬眸撞上一雙熟悉的眼睛,那是已長大成人的玉暖兒。

毫秒之間隻夠他們相視一眼,玉暖兒臉上特能脈昭然若揭,她隨著身下的蟲母消失在意識通道中。這一刻人們才在蟲族的黑影之中看到那夾雜著的少量人類,他們主動或被動的一起墮入無儘的黑暗。

俞升喃喃自語:“它們到底記得什麼?又忘了什麼?”

溫承天:“蟲皇的全維原子竟然沒有湮滅。”

蟲皇最後一個踏入意識通道,它回頭看著紫禁門的方向不知在看兆青還是應羽嘉,它轉身離開徐康的哀鳴被一並封入關閉的意識通道之中。

蟲族的離去並不代表一切的結束,劇烈震蕩的新九州高原喚回了他們的思緒。

溫承天立時找到理智啟動腕部設備半空出現投影,所有人都看到了新九州高原的實時狀況,下層全部被蟲族啃食乾淨,露出了核心機的部分外壁。

無需溫承天下令斷掉幾層,投影中有明確的數據分析,新九州高原隻剩下不到七十三層…原型機失去了植物和土壤的保護暴露在酸雨之中。

腳下是窮山惡水他們不可能再落下,若落下意味著回到蟲族的口中。

兆青從城牆上一躍而下,陳陽在下麵衝過來將兆青鎖在懷裡懷中,兩個人騎在華南之上踩著蟲族屍體再次回到洛書營地的岬角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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