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1 / 2)

金巧回到官舍的時候日已西斜。剛穿過長廊走進正廳,便發現老爺夫人都在。

金巧忙上前行禮。

“回來了。”李夫人結果李況擦臉用的帕子,放到溫水裡擰乾淨了之後才交給邊上的丫鬟,一麵問金巧,“可打聽到了什麼消息沒有?”

李況擦了一把臉之後,身上的疲憊也消減了許多。今天一天對他來說也是驚心動魄,朝中雖然刀光暗影,但卻沒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行刺。如今才來鹽官縣半年,卻已經有人這般坐不住了。其實動手的是誰,李況心裡也有數,不過救他的這個顧準李況卻一無所知,所以才囑咐丫鬟去杏林村的時候多打聽一些。

金巧也是不負所望:“奴婢去顧公子家中,見到了他的一雙弟妹,說清楚了事情來龍去脈之後,顧公子的一雙弟妹便由他的鄰居吳嬸子接走了。看得出這位吳嬸子對顧家人格外的照顧,隻是除她之外,杏林村的人對顧公子一家觀感仿格外複雜。奴婢仔細的打聽過了,原來這顧家原本是當地的一戶富庶人家,隻是顧公子的父親行事不正,在外賭博欠了不少錢,被人追債的時候不不幸失了性命。顧公子的母親風評也不佳,據說當初顧家同高鹽監家十分要好,顧公子的父親去世之後,一切喪葬費用都是高家人出的。可後來高夫人也不知為何同顧夫人翻了臉,言語之間似是責怪顧夫人不守婦道,故意勾引高鹽監,顧夫人隻差以死明誌才平息了聲討。

自那之後,兩家人再無交集。後來顧夫人為了生下這一對雙胞胎,也難產而亡了。顧公子當時年紀也不大,即便如此也算是立住了,不僅養活了一雙弟妹,還自己掙錢上私塾讀書。村裡人雖然對顧公子的爹娘有些不齒,但對顧公子卻都有褒揚。”

李夫人聽了,久久不曾言語,半晌過後隻剩下了一聲歎息:“好好的一個家,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可見這賭字是有多害人。”

“謠言不可儘信。”李況興致缺缺,絲毫不想聽這些捕風捉影的話了。

李夫人問:“夫君的意思是說這中間有誤會?”

“未知全貌,往後這些是非還是少說為妙。”李況在朝中也是遭過攻訐的,都說謠言止於智者,可這世上卻大多都是蠢人。他對顧準的父母如何並不感興趣,隻是觀顧準的行為處事,隻覺得他父母應當不會是那般不堪的人。

“罷了,用飯吧。”李況已經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意思了。

李夫人趕緊吩咐丫鬟將飯菜擺上。

話說昨兒個李知縣臨走的時候說了要過來探望,結果今天縣裡突發了一起命案,李況本來準備出門結果也被耽擱了,隻讓金巧過去看望了顧準。

金巧過來的時候不僅帶了滋補品,還帶了兩盒糕點。她見顧準仍臥床休息,便主動打開了食盒,羞怯道:“我家夫人怕您在這裡待著難受,讓我買了些糕點給過來給您甜甜嘴。”

說完,又偷看了顧準一眼,然後飛快地斂下眼眸。這位顧公子可真好看,又好看又溫柔,對著她哪怕多大著嗓門多說一句話都覺得是罪過。

金巧長得秀氣,平時對付上的那些小廝們都是趾高氣昂的,今兒看到了顧準,卻愣是不敢看他的眼睛,但嘴上卻還一直沒停下,生怕冷了場子:“我家老爺今日實在抽不出來空,所以才叫我過來探望,他說晚些時候一定過來。”

“怕是等不到了。”

“這又是為何?”

顧準溫和道:“我胳膊上的傷大夫說已經無礙了,隻要按時換藥便能自愈。大夫都這般說了,我在這醫館裡再待下去也沒意思。勞煩姑娘回去跟李大人說一聲,就說我下午便歸家,請他彆白跑一趟了。”

金巧不樂意:“這麼快就要回去啊?”

“實在是家裡還有事。”

金巧想到顧準那一雙被養得白白嫩嫩的弟弟妹妹,瞬間就懂了。不過她還安慰顧準:“即便今兒老爺不來,往後也肯定會去尋你的,放心吧。”

顧準看她姿態如此親昵,默默的往後靠了靠,他跟這個姑娘仿佛並不熟吧?

隻是金巧那邊一頭熱,說了半天也不見詞窮,要不是時辰不早了她得回去伺候夫人,金巧恨不得繼續留下來?

待她離開之後,顧準終於感覺整個屋子再次安靜了下來,係統則興衝衝地跟顧準說:“快打開看看裡麵有啥!”

顧準分外無語。這個自稱是高級智慧體的玩意兒,怎麼總是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他打開了幾個盒子之後,係統表現得越發沒見過世麵了,還對著一根人參驚呼,大叫著原來人參就長這樣,嗓門之大,讓顧準無語極了。

顧準從旁邊的食盒裡麵拿了一塊點心。

福祿齋的點心,多少年都沒有吃過了,自從他爹娘去世,家裡就再沒有閒錢了。隻是不曾想,這家的點心沒想到這麼多年味道還不變。

顧準吃完了兩塊就蓋上了食盒。午飯吃過之後,鄧季文直接租了一輛牛車把他給送到杏林村了。顧準的朋友不多,大多都隻是泛泛而交,唯有鄧季文相處的還算不錯,不過他們倆關係好有賴於高崇德的兒子高修文。鄧季文對其深惡痛絕,所以同樣不招高修文待見的顧準,便成了鄧季文的知心好友。

一路上,鄧季文都在臭罵高修文。

罵他在先生麵前如何諂媚,在同窗麵前如何裝闊,惡心程度令人發指。他自己罵的興致很高,即使得不到顧準的回應也無所謂,反正他隻要自己罵的開心就好了。鄧季文也知道顧準是絕對不會跟著他起罵的,畢竟他這個好友一直都是個好脾氣的,即便彆人欺負到他頭上,他也絕對不會說那些有辱斯文的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