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李況給自己蓋上了被子,“時辰不早了,趕緊睡吧。”
李夫人卻還沒有多少睡意,躺下之後仍然在說話:
“說實話,要不是這兩個孩子,我也不知道顧準日子過的那麼艱難。”
李況偷偷支起耳朵。
“我聽說他們村裡的人對他不太好,冷嘲熱諷肯定是少不了的,就連幾個毛孩子都敢欺負他。”
“也真是奇了怪了,按理說能養的出這三個孩子,父母怎麼說也不至於是那般不堪的人,這中間怕不是有什麼誤會吧?”
李夫人想到上回金巧打聽出來的事兒,顧家那些事情,每一件好像都有高家的影子。李夫人靈機一動:“老李,你說顧準他父母的事情是不是高家認錯的?”
李況心下記住,麵上卻不信,嗤笑:“你這腦子,不去探案真是可惜。”
李夫人說完也覺得不妥,他們跟高家人也沒有什麼恩怨,就這樣平白無故懷疑人家實在有些不道德。不過李夫人又確實可憐顧準,所以便說:“是不是高家人做的且不論,反正顧準肯定是個好孩子。我看你平時閒著也是閒著,倒不如趁早把他收為弟子。這麼好的苗子你若是不要,到時候被彆人撿去了可彆說我沒提醒你。”
李況翻了個身,心裡記下了,嘴上卻還不耐煩:“好了好了,睡吧。”
“就這麼一說,你不愛聽我就不說了。”李夫人下床吹滅的蠟燭,也打算就寢了。
李況過了會兒又翻了個身,心裡琢磨起了這收徒弟的事情。
他是一甲出身,正兒八經的探花郎,可為官這麼多年卻一個徒弟都沒有收。不是不想收,而是一直沒有遇到合適的。說句不中聽的話,李況就連自己的兩個親兒子都瞧不上,更莫說外頭的那些人。但顧準這孩子,李況是真的動了心思了。為人聰明,上進且至進退,最重要的是,李況總覺得顧準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這並不是什麼壞事,人生在世,總要有所保留一些。可要讓他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收了徒弟,李況卻又不甘願。
想要當他的弟子,起碼要過五關斬六將吧,不給顧準設點兒門檻,回頭他說不定還不稀罕呢。
不成,下次見麵的時候他定要難倒顧準。
顧準還不知李況的心思,回家之後他又練習了幾張畫,係統說他素描的技術頂多還隻是中等水平,等他素描徹底練成了之後再獎勵他一套油畫冊子,可以畫的更逼真。
顧準畫山水畫出身,隻求寫意而不求逼真。但是有點事。他也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另類的東西反而更能讓人追捧。他現在還缺錢,早點把畫技練好,便能多掙一些銀錢。
係統見他想的都是錢,於是來了興趣:“不如你把錢交給我吧,我來幫你保管。放在我這最安全了,誰都偷不了。”
係統還挺喜歡管錢的感覺,要是由它來掌管家中財政大權,顧準總歸是要對它另眼相待的,這就是錢的魅力了。
“你確定你要管錢?”
“你不相信我?”係統氣勢十足地反問。
顧準莫名其妙地笑了笑,半晌拿出錢袋扔到空間。
係統趕緊接好這個家當。隻是打開錢袋之後,係統一下子就懵了。
它還不信邪地又看了一眼,結果看了半天也沒能多看出一個銅板。
“四十文?怎麼會這麼少,上回不是還抄書了嗎?”係統不可置信。
“你以為有多少?”
“總不至於就這麼點吧。”
顧準冷漠道:“平日裡日常開支不用錢啊?”
“……”係統沉默了,它萬萬沒想到,自己宿主竟然真的窮到這個份上。
顧準還在邊上慢悠悠地說著風涼話:“半個月的日常開支都在這裡,你仔細管著錢袋,我要用的時候再找你拿。”
“這麼點錢,哪夠半個月用了?”係統都快抓狂了,它忽然覺得自己攤上事了。
“那就不是我要考慮的事情,誰讓你要管錢?”顧準理所當然的當起了甩手掌櫃,“財政大權就交給你了,好好做,等著你給我錢生錢。”
係統真是氣得無語。
這人根本不講道理,明擺著想占它便宜呢!可恨它剛剛一時腦抽,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蠢話。
什麼掌管財政大權?可笑,根本沒有錢可掌!
李夫人也算是信守承諾,第二天確實沒有來杏林村,隻是第三日一大早,在顧準還未啟程去私塾的時候,她就讓金巧坐著馬車過來,把雙胎接到縣衙去了。速度之快,讓顧準也敬佩不已。
本來李夫人是打算一整天都帶孩子的,結果這才到上午,官舍裡頭便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金巧從外頭趕來:“夫人,外頭是高夫人帶著高小姐過來了,說是想找您說說話。”
李夫人正跟顧長樂說得高興,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個掃興的人,頓時覺得鬨心。可是人都在外頭了,又不能讓人家離開,李夫人歎了一口氣:“罷了,請他們進來吧。”
沒一會的功夫,高夫人便領著女兒過來了。高夫人的本意是想讓女兒在李夫人麵前多露露臉,要是能討得知縣夫人的喜歡那就再好不乾了。順利進了官舍的高夫人也挺高興,隻是這份高興在踏進裡屋,見到裡頭的兩個小孩兒以後便蕩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