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抄家(1 / 2)

高崇德正要說話,忽然又被李況打斷:

“想好再說。”

高崇德忽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他承認自己的確做了些什麼,但是顧子方的死並不是他的過錯,所以高崇德道:“大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好一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看來你是打算狡辯到底了。如此也好,也不枉我費心給你找來證人。”李況冷笑一聲,似乎早已經預料到高崇德的反應,他對陳楓道,“將證人帶上來吧。”

證人?看來是早有準備啊,沈元徹眼裡全是看好戲的意味。

他們這位李先生貌似跟這個犯人有仇,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咄咄逼人了。

沒多久,陳楓就領來了四人。

看到那四個人的一刹那,顧準便不自覺地往前衝了兩步,隻是下一刻,他又想起這是公堂,遂忍耐了下來。

這四個人,他實在太熟悉了,終身難忘,記憶猶新。

高崇德看到他們之後臉也黑了下來。

高修文跟王長茹更是一點都不敢吱聲,他們家一個被流放一個要發配充軍,哪還有什麼心思來管高崇德的生死?高夫人想的甚至還有些陰暗,她自己已經倒黴到這個份上了,高崇德定的罪肯定不能比她的要輕,最好直接抄家問斬,連帶著那個小畜生跟那個賤人也一塊斬了算了。

本來就是一家人,即使死了也要死的整整齊齊的,不能讓那對賤人賺了。

那四人進來之後,立馬跪在堂上。不肖李況問話,為首的人便老老實實地交代了:

“大人明鑒,當年顧秀才被害一事確實與高崇德有關。”

高崇德大怒:“休得胡說!”

李況給陳楓使了個眼色,陳楓立馬將高崇德給按住。

說話的人叫胡老四,也不是什麼好人,平常帶著幾個兄弟放放高利貸不知道害了多少戶人家。他本來也不想在公堂上指認的,隻是李大人派人過來將他們抓起來,還警告他們,若是坦白的話可以從輕處理,可若是有半點隱瞞,光他們放出去的高利貸就足夠他們死好幾次了。

胡老四權衡再三,最後還是出麵了。他將當年的事情一一道來。

這些內情,就連顧準也從未聽聞過。

胡老四道,當年他們與顧秀才並無交際,隻是高崇德突然找了過來說要給他們一筆錢。本來他們還覺得莫名其妙,直到有一次,高崇德借著顧秀才醉酒,讓他按下了手印。從此之後,他們就成了顧秀才的債主。任憑顧秀才如何喊冤,白紙黑字的借條總否認不了。

高崇德又讓他們在外麵放出消息,說顧秀才好賭所以才欠下這麼一筆錢。這還不夠,高崇德覬覦顧夫人已久,一心想讓顧先生身敗名裂,放任流言蜚語攻擊顧秀才,且在顧秀才去縣城的時候,讓人弄壞了他的牛車。

恰好那日天降大雨,顧秀才一時不查從牛車上摔了下去,栽倒在路邊的大石頭上。

當場身亡。

巧也是真的巧,但害人的手段確確實實是有的。不僅如此,高崇德還趁著顧秀才身亡的時候逼迫顧夫人,隻是顧夫人寧死不從,沒讓他得逞。後來高崇德惱羞成怒,又讓自己夫人在外抨擊顧夫人,說她不守婦德雲雲。

顧夫人本就身子弱,被那些流言蜚語氣的早產,生下一對雙胞胎之後就撒手離世了。

高夫人聽得目瞪口呆,她怎麼都沒想到,是自己丈夫先起了齷齪的心思。

舊事被翻出來,高崇德又惱又怒,企圖維護自己最後一點顏麵:“那都是你的一麵之詞,如何能信?”

“我們都可以作證!顧秀才一家確實是你害的。”胡老四說完之後,他邊上的幾個小弟都連連表示自己也能作證。

高崇德狡辯:“你們鐵了心想讓我死,什麼惡毒的話說不出來?”

李況心中複雜萬千,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學生,發現顧準仍然一動不動的站在邊上,似乎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

他不禁更擔心了幾分。

隻是這些事情查清楚了總是好,李況又問胡老四:“方才所言,可有物證?”

“有的!”胡老四早就被交代過了,所以物證都帶在身上,“這是當年高崇德賞給我的一枚玉佩,背麵刻著他的名字,還請大人過目。”

高崇德眼前一暗,這玉佩……

陳楓將玉佩呈了上去。

李況翻過去一看,果然寫著高崇德的名字。這也虧的當年高崇德在鹽官縣翻雲覆雨,未逢敵手,如若不然也不至於留下這麼個把柄,李況問高夫人:“這玉佩可是你丈夫的?”

高夫人忙不迭地點頭,迅速承認:“就是他的!前些年我還看他戴過,後來有一次突然不見了。我問他落在何處,他說他也不知,沒想到竟在這胡老四的手裡!”

“你——!”高崇德怎麼都沒料到她竟然這麼狠心!

高夫人冷笑:“我不好過,你也彆想好過到哪去!”

高修文也是一言不發,默認了他母親的做法。

這一家人狗咬狗,倒是讓邊上的人看足了笑話。

事實已然明了,李況又對外頭朗聲問道:“裡正吳仲山何在?”

顧準恍惚了一下,便發現堂外不知何時又走出來一人。

吳仲山正是他們的裡正,方才李況叫了一聲他便過來了,想也知道這人肯定在外麵等候多時了。

李況問他:“方才的事你可都聽到了?”

吳仲山道:“回大人,草民都已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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