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結束(2 / 2)

“不想。”顧準冷淡至極。

“那你想做什麼?”

“……什麼都不想做。”顧準最後看了一眼,那母子倆便徹底淡出他的視線。

從起之後,鹽官縣再不會有高修文跟王長茹。不久之後也不會再有高崇德了。

他中午報了仇,可接下來呢?他要做什麼?這個仇報的有些突然,顧準費儘心機隻為報仇,但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如此之順利。

係統有些慌了,宿主這情緒越不對啊,該不會想不開吧?它頓時緊張起來:“不想做也不要緊,要不然我們回去吧,今兒出來也挺長時間了,你弟弟妹妹還在家裡等著你呢。”

係統企圖以可愛的弟弟妹妹俘獲顧準的心,沒料到顧準那廝竟是鐵石心腸,不僅不搭理他,還直接雇了一輛牛車離開了。

走得十分突然。

係統問他去那兒,他也不回,整個人恍惚地像是生了大病一般,毫無生機,也沒有了追求,眼中隻餘一片茫然。

顧準去了他爹娘的墓前。從前他熬不住的時候,就會來這邊看一看。隻是這段時間太忙,已經許久不曾來過了。

顧準擦了擦墓碑,緩緩坐下,呢喃道:“爹,娘,如今你們能安息了。”

六七年過去,他終於成功報仇了,還洗刷了自家的冤屈,他爹娘泉下有知,應當會你瞑目吧。

顧準已經好久沒有想過往事了,但是這兩天卻頻頻記起。爹娘去世的時候他並不大,其中的內情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是高崇德害得自己家破人亡。顧準曾經一心想著揭穿高崇德虛偽的麵孔,隻是除了吳嬸子,村裡已經沒有一個相信他的。

對於顧長安跟顧長樂,一開始顧準也有些難以接受,總想著若沒有他們,他娘是不是就不會死。

隻是後來相處越多,顧準便知道,想那些都沒有用,這畢竟是他剩下的唯二親人。要說恨的那就隻有高崇德了,是他害死了爹娘,也是他害的他們兄妹三人食不果腹,衣不蔽體。

隻是高家對於他實在是太強大了,強大到顧準無法動他分毫。

這些年,支撐顧準走下去的就是對高家的恨意,可如今高崇德被判了死刑,高修文被充軍,王長茹被流放,就連高家那對庶出的母子也沒什麼好結果。至於高芩,她被王家接回去了,隻是看今日這情況,連王長茹被押送走王家人都未出麵,可知是怨上了,既恨上了王長茹又如何能善待她的女兒?

高家所有的人,都沒有一個善果。

按理說大仇得報他應當快意,可痛快過後,卻隻剩下木然。該報的仇都已經報了,往後他又該何去何從呢……考科舉嗎?隻是顧準忽然發現,他根本什麼都不想做。

係統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它覺得,在這種思考人生的關鍵時刻自己還是閉嘴好了。如若不然顧準想岔了誤入歧途,它哭都沒地方哭去。

顧準在他爹娘的墓前枯坐半日,天快黑了的時候才趕了回去。

隻是自己依舊未想明白過。

五日後,處理完府城諸事的李況,剛一回來便急匆匆去照看他的花。

這盆花跟著李況從京城到鹽官縣,如今已抽了花苞,眼看著要開了。家裡除了李況,就沒人精通養花之道德,所以這段時間李況縱使在外還惦記著,生怕它枯了。不過如今看著還好,隻有個彆幾個黃葉子。

李況趕忙抄起剪刀開始修剪。

李夫人剛聽丫鬟說丈夫回來,推下事情趕了過來,隻是剛進門,便見到他杵在花盆前。李夫人不悅地揮退下人,上前便質問一句:“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修花呢,有你這麼當人師父的嗎?”

李況不明所以:“我又怎麼了?”

要是他記得沒錯的話,他這不是剛剛才回來嗎?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呀。

李夫人一把奪過剪刀:“一天到晚就知道惦記你的花,也不曉得關心關心你的弟子?那孩子才十七,你非讓他跟著一塊兒去抄家,如今可好了,高家是抄了他人也蔫了,整日整日得沒精打采,也不見你過問一聲!”

李況無奈地重新拿起剪刀,跟她講道理:“你懂什麼,這枯葉就是得剪了才能精神。”

“你也不怕直接把它給剪死了!”

“怕什麼?這叫不破不立,任由枯葉長著才不好開花呢。”

李夫人冷笑:“若是人家鐵了心不願意長下去呢?”

李況攤手,沒辦法地看了看李夫人:“行,你主意多,你說說該怎麼辦吧?”

李夫人直接,搬了一盆草過來,直接放在她那盆寶貝花盆旁邊:“瓜果蔬菜混著種才好結果,更何況是你這盆寶貝蘭花了。”

李況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不過仔細一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他這個學生雖然成,但其實也不過才十七歲,明明心思深沉卻硬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多累啊,且身邊還連個能說話的同齡人都沒有,著實可憐了些。

李況虛心請教:“不知夫人可有什麼合適的人選?”

“也沒必要特意去挑什麼人,活潑一些的,話多一些的,腦子粗粗笨笨的便好,最重要的是讓他發泄出來,是這麼憋在心裡容易憋出病來。”

李況受教。

於是他就被李夫人趕出來開解自家學生。隻是還沒過去呢,院子裡忽然闖進來一個人。

沈元徹擺弄著他那把美人圖扇,一路招搖地走了過來,遠遠看著活像是一個行走的大紅封,紅的紮眼。

走到近處,他便朝著李況爽朗一笑,道:“李大人,我剛剛在您的馬廄裡頭看到了一匹汗血寶馬。這馬可不常見,您從哪兒弄來的?”

李況福至心靈。

活潑,話多,腦子不靈光……

作者有話要說:沈元徹:(●—●)

ps:男主年紀很小,並沒有強大到哪兒去,他也需要發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