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府試(1 / 2)

天色未明,顧準便乘著馬車去了貢院。

他平時也算是早起了,隻是今日起得格外早,可即便如此,他離開的時候卻發現廉將軍仍然在院子裡麵練武,揮著長刀砍得虎虎生風。

德叔見他多看了兩眼,送顧準的時候還解釋了一句:“我們家老爺對彆的不感興趣,唯獨癡迷練武,每日早上不練上幾時辰,一整天都提不起勁兒。”

顧準點了點頭,心裡卻在想著自己跟這位廉將軍比起來還是差的遠了。人家那是打從心底裡熱愛,不像他,很多時候隻是把科舉跟讀書當成了手段。

顧準走後,德叔便又回去了。

廉江州看到他回來,收了刀,直接插在旁邊的武器架上,問了一句:“人送走了?”

“送走了,老爺。”

廉江州扯出了個不痛快的笑:“李叔寒那東西實在是可惡,我都已經閉門不見客了,他還非得塞一個學生到我這兒。這也就罷了,前段時間還巴巴地送來一封信,讓我對他的學生好點兒,這是不放心誰呢?”

德叔開解了一句:“李大人跟您是忘年交,對您不客氣些才是正常的。若是彼此之間都客客氣氣的,那朋友做的還有什麼勁呢?”

廉江州對此不置可否。不過想到李叔寒的這個小徒弟,卻道:“但願他徒弟能比他腦袋靈活一些。”

最好不要重蹈他的覆轍。

說完,他又咕噥了一句:“左右他在我這兒隻待幾日,我操心這些做什麼?”

德叔這就沒好再接話了。

三刻鐘後,顧準的馬車停在了貢院門口。

車夫是顧準從鹽官縣帶過來的,見他下了車之後便問:“公子可要我在這邊守著?”

顧準覺得好笑:“這府試得考三天呢,難不成你還得在這邊守個三天三夜的?”

車夫撓了撓頭:“原來要考這麼久啊?”

“你且先回去吧,等考完了過來接我便是。三日後的傍晚估摸著也就放我們出來了,你那時候再來也不遲。”

車夫聽了話,也認真記下了。

顧準帶著自己的書囊直接進了貢院。他來得不早也不晚,放眼望去,貢院裡麵已經進了一波學子,剩下的人在排隊。

顧準看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什麼自己熟悉的人,更不妙的是,唯一一個熟悉的還同他有些過節。

顧準看著走過來的沈元徹,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應,這運氣也太不好了,怎麼頭一個碰到的人竟是他?

沈元徹看到顧準也愣了愣。

真是有些尷尬了。

他大早上的被當歸從床上挖起來,起床氣到現在沒有消。這科舉真不是什麼人能考的,尤其是他這種受不得苦的人,明明在王府裡麵呆著就能享受榮華富貴,為什麼偏偏要跟這些讀書人一道趕趟?也就隻有他父王會如此異想天開,竟然還盼著他走文官的路子。偏偏他父王霸道,他還一點都反抗不得,隻能暗暗地吃了這個悶虧。一路上生著悶氣,看見顧準的那一瞬間,沈元徹還沒有收斂臉上的怒火。

所以在顧準看來,便以為是沈元徹對那日的事情還有些介意,所以並不願意搭理他。如此也好,他們倆之間本來就不應該有太多的交集。

顧準收回目光。

他乾嘛?難不成要裝作不認識?本來打算過來的沈元徹再次猶豫了,不過他也就想了一會兒便又上前了。

不是他非得黏著顧準,實在是這旁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他若是歇個一時半會兒不說話都能憋死,如今也就隻能讓顧準陪著說幾句了。

想必顧準也是悶得慌吧,他可真貼心,還過來陪他說話。

沈元徹往哪兒一站,周圍人就自動散開了。

沒辦法,有的人天生就自帶一股不好惹的氣息,沈元徹便是如此。彆看他平時傻乎乎的,可不苟言笑起來卻也十分能鎮得住場子。

“你來的倒挺早的嘛,怎麼,你們家先生就沒送送你?”

顧準不想他竟然還會上來搭話,驚訝之餘也順口回了他一句:“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哪裡用得著我師父過來送?”

“好大的口氣,你不知道許多人一輩子都過不了府試嗎?還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我看你這次要是過不了的話,這臉麵得往哪擱。”沈元徹忍不住又頂上了。

顧準輕輕一笑。

在他的打算之中,還從來沒有過不了府試這麼一說。鄉試會試,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或許有一些壓力,但也未嘗不能一試,可若隻是個府試,那還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過的?

顧準想起來一件事:“之前送給你的那些題你做了沒?”

沈元徹立馬梗著脖子,憋的臉色通紅:“想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會做那些東西?你當你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