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女主(2 / 2)

毫無疑問,這份奏書在朝中掀起了軒然大波。但凡是有腦子的都知道眼下的局勢對大梁已經不利了,自古朝代更迭是不可避免之事,雖說他們總以大國自居,但如今的大梁,已經呈現頹勢了。隻是知道又如何,但凡是涉及自身利益,總會出現分歧。

如今朝中除了主戰派與主和派,大抵也可分為變法派與守舊派。變法派這邊的領頭人便是李況,隻是他如今被貶官,變法派折損了領頭人,這段時間萎靡了不少。如今聽說李況與段正明又有動靜,這幫人立馬上前附議。

太子思慮良久,也默默地站了出來支持。

隻是有他沒他基本上是一樣的。皇後去得早,如今蘇貴妃獨得聖寵,蘇貴妃所出的二皇子才是聖上最器重的兒子,若不是顧忌那些固守禮教的大臣,聖上說不得早就另立新儲了。

二皇子見太子表態,並沒有著急說什麼。

朝中吵得雖凶,但是此事仍未定下。下了朝之後,皇上還同二皇子咕噥了兩句:“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哪來那麼多的話,今日再早朝之上真是吵得朕頭都疼了。”

沈元灝一如尋常人家的貼心兒子一般,聽到這句話就立馬關切起來:“要不兒臣去叫一名太醫過來給父皇看看?”

“不必了。”皇上揉了揉太陽穴,“那群庸醫,什麼都乾不好。”

邊上的太監總管聞言歎了一口氣,按理說不該這麼想,但他真的克製不住。哪裡是太醫不中用呢,分明是他們聖上每每裝作頭疼腦熱,那裝出來的病太醫哪能治呢?

沈元灝對此也是心知肚明,不過他關心的可不是這一件而是今日所提的變法一事:“父皇,往後真要如李大人所言,稅糧一律繳納銅錢麼?”

皇上不答反問:“我兒覺得如何?”

沈元灝謹慎道:“一時也想不出到底好不好,隻是這法子聞所未聞,若真推行的話恐怕會遇到不少難處。再則,李大人與段大人都是官員,他們哪裡知道普通百姓想什麼呢,或許人家更願意交糧也說不定。”

沈元灝也隻是這麼一說,誰都知道根結不在於交糧還是交錢,而在於變法這個動作背後所代表的意義。這稅法一旦變了,富戶的田地便會遭到清算,到時候他們自然要納更重的稅,隻有刀懸到自己頭上了,才知道痛。

皇上搖了搖頭:“你不懂,李叔寒那人精著呢,不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他敢往上報?”

沈元灝心裡一沉,他瞄了一眼父皇的臉色,雖說他父皇在早朝的時候拿到那份奏書便無比的嫌棄,可是如今私底下看卻並未也發怒。沈元灝心道,他還是小瞧了李叔寒。李叔寒雖被貶官,可他在父皇心中的位置卻仍然不低。縱然嫌棄,卻也從未失望。

這對他來說十分的不利。

沈元灝是個有眼色的人,試探出了態度之後他就不再眼藥了,他不說話,皇上便自言自語:

“也不知道李叔寒那廝最近在忙活什麼,都已經跑那麼遠了還不忘給朕添堵。唉,就該把他打發的更遠一些。還有他那徒弟,也不知長什麼模樣,看樣子還挺叫李叔寒稀罕的,連這麼重要的奏書上麵都忍不住給他徒弟揚名立功。”

太監總管道:“既然是李大人的徒弟,總歸要參加會試的,到時候聖上便能瞧見他了。”

“看他做甚?又不關朕的事。”皇上嘴硬,心裡卻已經算激起了會試還有多長時間了。

他實在好奇,被李叔寒稀罕的人會是什麼人。

從太極殿出來之後,沈元灝還碰到了他的太子大哥。太子身邊還跟著李尚書,看他們這樣子似乎也是往太極殿去的,李尚書與李況一母同胞,此番前去應該也是為了變法一事來說和的。

看來變法是免不了,那他們也隻能在其中到搗亂。李叔寒與太子走得近,沈元灝絕不能放任李叔寒再起來。

遠遠地點了點頭之後,沈元灝轉身便離開。

他之前也想拉攏過李家人,但是李家人油鹽不進,讓人生厭。久而久之,沈元灝便對李家有了心結。

走遠之後,沈元灝問隨從:“王家姑娘最近如何了?”

三喜心中十分不想回答,這位王家姑娘乃是戶部王侍郎家的一位庶女,一個月前在王府裡麵落了水,被他們主子救了。隻是救上來的時候明明沒了氣,可沒過半日的功夫卻又醒過來了。三喜覺得這女人邪乎的很,但他們家主子顯然不這麼想,總覺得那女人有才,不同於俗人。一來二去,竟然看對眼了。

三喜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就連他這麼一個沒根的人都能看的出,那個王姑娘不簡單,可主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愣是被她給迷上了。

晦氣!

三喜垂下眼眸,道:“王姑娘一切安好,侍郎大人得了吩咐,再不敢讓人輕慢王姑娘,主子且放心好了。”

沈元灝頷首:“隔些日子再派人過去敲打敲打,王家嫡母善妒,實非善人。”

三喜心中腹誹,人家嫡母攤上這麼一個攪事兒精一樣的庶女才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呢。

作者有話要說:  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昨晚被迫加班,今天也一樣,一天天的真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