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得救(1 / 2)

顧準微微張大眼睛。外的光線刺眼得很, 一眼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瘦瘦高高的輪廓,手上提著一把銀槍,那槍頭好像還在滴血。

此人是一路闖進來的。

方才那支羽箭應當是他與彆人打鬥時繳獲得來, 見情況不對,直接刺出一箭直取對方性命。

由此可見這人的身手究竟有多厲害。

王知縣也被這一變故給弄得猝不及防,驚叫道:“大膽,何人竟敢在此放肆, 你可是本官是誰?!”

韓斯年斜眼打量他一眼,抬起銀槍直接指著他的脖子,開口便仿佛自著一股濃濃血腥味:“你可知你抓的人是誰?”

王知縣麵露驚慌。

糟糕,該不會是朝廷的人吧?不好, 他得趕緊去看二皇子稟報此事。

王知縣當即準備逃走。

韓斯年抬手,一槍, 了結了他的性命。

隻聽一聲鈍痛,王知縣低頭便看到自己胸口多了一個窟窿眼, 正在朝外麵冒著血水。他抬起手,顫顫巍巍的指著對方:“你, 你竟敢謀害……朝廷命官。”

韓斯年嘲諷地掃了一眼, 又一槍收掉了另一個官差。

手起槍落。

在他看來, 殺人不過點頭地,少殺一個, 多殺一個本本沒有什麼兩樣,隻是這些貪官汙吏殺的再多,也難解他心頭之恨。

韓斯年挑開顧準手上的繩子。

顧準心下詫異,若真的官府那邊的人不應該率先救沈元景的嗎,怎麼反倒先救了他?

“顧公子沒事吧?”

顧準更詫異了,他也隻能想到一種可能:“是我師父李大人派您過來的麼?”

“差不多吧。”對方含糊其辭。

吉祥已經嚷嚷上了:“勞煩這位大人替我們家殿下鬆鬆綁, 我們家殿下已經被綁了三日了,再不解開繩子的話,隻怕手都要廢了。”

不想韓斯年態度卻分外冷淡,隻將顧準扶了起來,卻看都不看那邊一眼:“僥幸逃生就已經是福大命大了,哪還有那麼多唧唧歪歪的話?我可不是什麼大人,更不是朝中官吏,無需聽候你們的差遣。”

吉祥簡直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聾了。不對,若是聾了,怎麼還會聽到這麼荒謬的話?這人分明知道他們家殿下是何等身份,怎麼還敢如此囂張,他莫不是仗著救了他們的功勞在這裝模作樣吧。

“你這人怎麼說話的?”吉祥質問,“知不知道我們殿下——”

“吉祥!”沈元景斥了一聲,讓他閉嘴。

“……”行吧,吉祥心不甘情不願地閉上了嘴巴。

還是顧準看不下去,拿了那個官差的配刀將他們兩個給解綁了。

綁了這麼多天,就算繩子解開了總還是會覺得難受。沈元景身子骨比顧準強上不少,在屋中略坐了一會兒,之後便恢複得差不多了。實在是這屋子裡血腥味太重了,連沈元景也不願意在裡頭多待。

出了屋子之後,顧準才知道外頭看了有將近百來人的。此等慘烈的情況看著本讓人害怕,可一想到這些人跟著王知縣為非作歹,顧準卻又升不了什麼惻隱之心了。

有因必有果,能有如今這樣的結局,怪不得旁人。

沈元景比他還淡然些,僅此一事他也算是看淡了生死,再者他本身就是太子,即便不受寵,可也掌握不少生殺予奪的大權。這情況在他看來也不過隻是個小場麵罷了。

韓斯年甚至還趕了一輛馬車過來。

登上馬車之後,顧準才終於反應過來一件事。眼前這位不知道在哪兒見過,莫名有些熟悉的壯士竟是單槍匹馬闖進來的。

身邊沒有一個幫手,就連架馬都是他一個人架的。顧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到底在哪兒見過他,於是上了馬車之後便問了出來。

韓斯年自嘲:“我一介村夫,顧公子不記得也是正常。”

“隻是,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你。”顧準道。

“在鹽官縣吧。”韓斯年一邊趕路,一邊同顧準解釋,“當日張家宋家那些田產冊子便是我送去給顧公子的,本來是想托顧公子幫忙處理這些為富不仁之狗東西,誰想到竟然害得顧公子遭此大難。”

顧準恍然大悟。

他說自己怎麼覺得如此熟悉呢,原來還真的見過。當時這人給他送冊子的時候,顧準還猜測這人是不是彆有用心,不曾想今日卻是他救了自己。

也是有緣了。

顧準笑了笑:“壯士不必自責,我落難是因為張家人,與你並無乾係。”

話雖如此,可韓斯年還是覺得挺對不住顧準。倘若沒有他橫插一手,縣衙那邊的人早晚也是能查到這些東西的,晚查一點,那些人也不至於鋌而走險設計了這麼一出。總歸是他欠了彆人好大一筆人情債,往後必定有得還了。

他們兩個談的真歡,吉祥卻在心中碎碎念。覺得這個大漢實在是不懂人情世故,按理說不應該與他們殿下多說幾句話,多套套近乎麼?可這人偏偏反著來。

“對了,還未請教壯士姓名。”顧準忘了問這件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