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小班(2 / 2)

李況沒多看他,交代道:“時辰不早了,都坐下,我們今日來講刑律。”

這話說完就不給他們留一絲一毫的退路。沈元徹很想找一個同盟,回頭看了一眼顧準更蘇墨言,結果那兩個已經乖乖坐下來了。

坐下之後,顧準還給沈元徹使了一個眼神,讓他趕緊坐下不要鬨事。他師父已經好久沒有教過外人了,顧準知道李況肯教沈元徹完全就是順帶的,說不定裡麵還有他的原因。這樣的好事彆人可撈不著,顧準並不希望沈元徹把這段好事給作沒了。

沈元徹還想掙紮:“可我不想——”

顧準盯了他一眼。

沈元徹消了聲,漸漸沒有了反抗的氣焰:“學就學唄,瞪什麼瞪。”

他滿腹委屈地坐在了顧準旁邊。

今日學的是律法,李況身為鹽官縣的父母官,對律法可謂是熟的不能再熟了。他講課常援引事例,並不是枯燥的照本宣科,所以不管是顧準還是蘇墨言都聽得分外認真,筆記也從未停下來過。

隻有沈元徹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他知道科舉也要考這些,但沈元徹對律法這東西非常抵觸,也不願意多聽。他覺得自己好歹也是皇親國戚,旁人惹不到他頭上,他也從來都是安分守法不招惹到彆人身上,若無意外的話,隻怕這輩子都用不到律法了

反正隻有沈元徹一個聽得漫不經心。

他以為這樣就能讓李況知難而退,早點放棄他。結果一個時辰過去之後,李況又喝了兩口水,潤了潤嗓子了,決定結束今天的課程。

沈元徹心裡歡呼一聲,隻是他還沒來得及高興,李況便吩咐了了彆的:

“今晚回去你們三人將課上所學的內容好生溫習一遍,明日我來抽查。”

沈元徹:“……”

抽……抽查?

留下這麼一句話,李況便夾著書離開了。

顧準也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臨走之前還拍了拍沈元徹的肩膀,交代一句:“好自為之吧。”

說完,顧準也同蘇墨言一道離開了。方才課上沈元徹是什麼樣子他們倆心裡都有數,如今師父留下這麼一個作業,明日肯定又有好戲看。顧準覺得沈元徹完全就是活該,不需要同情他。

被留下來的沈元徹當真是欲哭無淚了,他怎麼都沒想到老天爺竟然這般對他。

回去之後糾結了一晚上,沈元徹也沒有想好第二天要怎麼應付。結果等到了第二天上課的時候,他理所當然的除了醜。出醜不可怕,可怕的是還有人跟他比較。顧準跟蘇墨言早已經把昨天學的那些律條學得爛熟於心,跟他們倆比起來,沈元徹再次陷入了迷茫與痛苦。

他到底乾嘛要過來受這份罪?

還沒緩過來,李況的藤條已經抽到眼前了。

沈元徹哆嗦了一下,好像不疼,再仔細一看,原來抽的是桌子。

好懸!

李況嗬嗬一笑:“世子爺今兒可不要再走神了,如若不然,明天罰抄的就不是二十遍,而是一百遍了。”

沈元徹心神一緊,再不敢胡思亂想。

開玩笑,一百遍,那豈不是連手都要抄斷了,他可不想把日子過得這麼苦。

直到如今沈元徹才後悔起來,早知如此,他就該跟著皇伯父一道回去的。早回了京城的話,也沒有這麼多的事端。

總之……最慘的那個永遠是他。

想到這裡,沈元徹整個人都萎靡了。

大概他心裡還存著一點不切實際的幻想,這日過去之後,他特地去尋了太子,想讓沈元景替他說說好話推脫了這倒黴事。

結果沈元景一下就捏住了他的七寸:“你若自願退出的話,往後可隻有蘇慎之配著顧兄讀書了。”

是哦,沈元徹一愣,他還真沒想到這一點。

太子就隻有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可是沈元徹一下子就想到了許多。蘇墨言沒來之前,他毫無疑問一定是顧準最好的好兄弟,接過蘇墨言一來,顧準便變心了。

沈元徹下定決心,咬牙做出了決定:“你說得對,不能讓蘇墨言近水樓台先得月!”

沈元景扶額,這家夥到底會不會用詞兒?這話要是被顧兄聽到了,還不知會氣成什麼樣。如今隻盼著李大人能將他教好一些,不指望他能日進千裡,好歹彆這麼連話都不會說。

迫於蘇墨言的威脅,沈元徹隻能捏著鼻子去上李況的課了。雖然李況每天都要點他起來回答問題,弄得沈元徹精疲力儘,還顏麵儘失,但是想想蘇墨言的本事,沈元徹還是硬撐著留了下來。

這一學,便是一月有餘。彼時彼刻距離顧準考鄉試不錯隻餘八個月的功夫。

年關將近。今年的年關比去年仿佛熱鬨了不少,尤其是臨安府跟京城,這兩處的書肆在同一日開始售賣遊記的第二卷,因提前打了招呼,是以早上書肆開門之後,便已經有好大一批人在外頭等著了。

他們要看熱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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