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押注(2 / 2)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顧準這次登門完全就是輕車熟路,就連門外看大門的小廝也是立馬認出了他,馬車停穩之後,便自覺上前搬行李。

行李都還沒卸下來,德叔就從裡麵出來了,親昵地領著顧準進去,口中道:“早知道公子要過來,廚房那邊準備好了,隻等您一來便開席。”

顧準客氣道:“勞煩德叔費心了。”

“不麻煩不麻煩,公子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咱們老爺也高興,提前好些天念叨著您的名字,恨不得您能提前一個月過來呢。”

瞥見旁邊一言不發的韓斯年,德叔又多嘴了一句:“老爺也惦記著韓將軍。”

韓斯年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回,畢竟他可沒有惦記過對方。

顧準適時地接過了話:“將軍近來身體如何,胃口可好?”

德叔笑著道:“好,好著呢,每日早上還要練一個時辰的劍呢。”

那倒真硬朗,顧準又想起他們家韓大將軍,每天早上也跟廉將軍一般起得極早,不是打拳就是舞刀。雖然他們家韓將軍口口聲聲稱自己不想再替朝廷賣力,但顧準見他這般勤勉,總還是免不了道一句可惜。若韓將軍遇上的是一個不偏袒不護短的君主,興許早就封侯拜相了。隻是這時間總有些遺憾,韓將軍性子太直了,而過剛則折。

不多時,顧準便進了正院。

廉老將軍早聽到他們的腳步聲,直接從屋子裡趕了出來,腳下虎虎生風:“怎麼來得這麼遲?再晚些飯菜都玩涼了。”

說完人忽然愣了一下,盯著韓斯年:“喲,你這家夥怎麼也來了?”

韓斯年悶聲說了一句:“照顧我們家公子。”

廉老將軍的嫌棄之意溢於言表:“你這麼一個大老粗哪裡照顧得了他?頂多當個車夫差不多。”

韓斯年臉色有些黑,他這一路確實是當了車夫來著。

廉老將軍一下子就來勁兒了:“該不會真當了車夫吧,哈哈哈……韓斯年,你這個老小子也有今天。”

讓你當初彆那麼倔你不聽,憑著一口氣辭了官,要不然今兒也不會混的這麼慘了,廉老將軍幸災樂禍。

韓斯年冷著臉:“我就樂意趕車。”

這兩人再說下去就要吵起來,顧準連忙打斷,從行禮裡頭拿出了一壺酒。

這是去年冬日自己釀的梅花酒,之前亮了那麼多,全被他師父喝光了,隻剩下這麼一壺。

酒一拿出來,廉老將軍聞到味兒,果然不再說話了。

有酒有肉,與其再浪費時間刺激韓斯年入仕,還不如好生享受一下美酒美食呢。

韓斯年見對方不再說,便也安心地坐下吃飯了。

飯桌上並沒有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講究,顧準也時不時地提一下他師父近來的情況,偶爾也提兩句蘇墨言跟沈元徹。廉老將軍聽著也是津津有味,喝著小酒,感覺日子都變得有滋味兒了起來。

不管鄉試過後如何,起碼鄉試這段時間,他這府裡是不缺熱鬨的。

顧準與韓斯年的到來,再次給廉府帶來了些許生機,廉老將軍常年閉門謝客,府裡伺候的也常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雖然他們性子穩重也不愛往外跑,但是這種日子過久了總歸有些平淡。顧準的到來,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一樁新鮮事兒。廉府上下對顧準的觀感都不錯,鑒於他此次是為了考鄉試,所以不少人還暗暗下注,賭他能考第幾名,能不能拿到解元。

不止廉府,顧準聽係統說這外頭的賭坊似乎也下了賭盤,他因去年僥幸中了小三元,所以也成了搶手的一個。除了他,蘇墨言也名列其中,還有一個先前遭了難、家中米鋪被迫倒閉,跟顧準命裡犯衝的李周。

李周也算是個倒黴蛋了,不過他也罪有應得。鹽官縣的那些富戶抵製新稅法,拿李家當靶子,事敗之後,李家自然免不了被清算了。李家如今已經徹底落魄下去了,連個空殼子都不剩。不過李周的功名還在,李周這一年痛定思痛,一改往日囂張的氣焰,接連拜了好幾個師父給自己造勢,不管肚子裡有多少墨水,反正這神童的名號是越發響亮了。所以此次還有不少人賭他能拿到頭名。

顧準本不想參與賭博的,可是他很快便發現了,自家的韓將軍竟然也去下注了。

被發現的韓斯年麵色發窘,很不好意思,但還是解釋了一句:“我看公子這邊的押注不多,所以去充充場麵。”

顧準無語。

既然是充場麵,那這下的注應該不少了。顧準本來對透明沒有那麼執著,可看到他們在韓將軍下了這麼大的血本,忽然認真了許多。

臨安府這邊開了賭注,顧準卻不知,遠在金城那邊的賭坊也開了賭注。

隻是他們賭的卻不是顧準,而且沈元徹。不少人等著看笑話呢。所以特意開了一個賭注,賭他能不能考中舉人。

沈元徹對此也是一無所有,仍然每天恐懼並痛苦著。

好在這樣的折磨沒有持續多久。來府城之後日子過得也快,顧準他們本來想著早點過來,興許會碰到什麼文會,結果待了幾日也不見有動靜。沒多久,鄉試也正式開考了。

開考一日,天兒還沒亮,顧準便與眾位學子一道入了貢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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