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構想(1 / 2)

顧準問他:“是段大人?”

“正是。”衙役答道。

顧準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沈元徹站出來道:“我跟你們家段大人也是舊相識了,我也跟著一道去。”

韓斯年也道:“那我也跟著。”

顧準去那兒他便去那兒。

衙役本來想說段大人沒叫他們,但是眼瞧著這幾個人通身氣派非比尋常, 到嘴的話卻都咽下去了。彆說這兒這麼多人了,就韓斯年一個,衙役也覺得自己的小身板都不夠人家打的。

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

於是乎,一個人變成了四個人, 衙役將他們一行四個人連同小廝車夫一道都請到了府城衙門裡頭。隻是到了地兒之後,那幾個小廝車夫卻被攔在了外頭。

這回沈元徹卻也沒有再說什麼了。他剛才之所以咄咄逼人,無非是因為這個衙役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怕他借著段知府名頭將顧準騙過去。如今竟然都已經來了衙門, 估摸著也是他想多了。

沈元徹撩開袍子瀟灑地下了馬車,大搖大擺地進了衙門, 姿態熟稔到像是自家的府邸。

衙役在後麵敢怒不敢言。

他也不認得沈元徹,但也能猜出這是個來頭不小的, 一般人可不敢在這地兒放肆。

果不其然,等見了他們家知府大人, 聽他們大人口中稱世子爺, 衙役才知道沈元徹的身份。他不禁慶幸起來方才沒有出言頂撞什麼, 如若不然這位爺怕是記恨上了他。

人帶到了自然就沒有他的事兒了,衙役回了段知府一句便退下去了。

段知府沒成想自己隻請了一個人卻來了四個。隻是這多餘的三個人並非等閒人, 不看僧麵看佛麵,這三人即便來了,他也不能趕走。

段知府好脾氣地給兩邊人引薦。

其實除了顧準,場中餘下的人對彼此多多少少都是認識的。就連許久不在京城中的韓斯年,對麵即便第一眼沒認出來,在段知府點出名字之後也是立馬就想了起來。去年張家莫名其妙出了事兒, 張家的幾個老爺直接被奪了官職,任憑蘇家與蘇貴妃再求情也沒用,聖上像是鐵了心似的就要把張家治罪一般。

不少人暗暗猜測,聖上是不是在鹽官縣碰到了什麼。後來又有人傳,此事是因之前受張家所害、被逼離京的韓斯年所起。韓斯年他們都知道,早年間可是驍勇善戰,連韃靼人都聞風喪膽的少將軍,隻可惜最後落得的那般下場。如今張家落難,說是因為韓大將軍他們也是信的。因此韓斯年的名聲在京城裡頭便又響亮了不少。他雖不在京城,可京城好一段時間卻哪兒哪兒都有他的事兒。

言歸正傳,韓斯年雖來了,今日的主角卻不是他。

顧準進來的時候便發現這屋裡麵還有幾個生麵孔。打頭那人段知府待他客套得很,隱隱有以他為尊的態度。顧準猜測此人恐怕就是此次鄉試的主考官,翰林院的那位趙學士了。

段知府接下來的話也印證了顧準的猜測。

彼此一番見禮之後,顧準四人才終於坐下。顧準在思量的同時,趙學士也在暗暗打量他。初見顧準,趙學士便不由得心生讚許,並不是為了彆的,單單是為了他這副好相貌。

這長相,若是聖上看到必定會器重幾分。

晃了晃神,趙學士才掃過堂下幾人開了口:“原本該是在鹿鳴宴上請諸位說話的,隻是趙某心急了一些,今日一放榜便將您幾位叫過來了,多有失禮,還請諸位見諒。”

蘇墨言也對他拱了拱手:“豈敢豈敢?我等不請自來,才是真正的失禮。”

趙學士自然不會計較這些小事兒,寒暄過後,他又轉向顧準,問道:“顧舉人,不知你家師父近來可好?”

顧準心裡一定,看來這位趙學士同他師父關係十分友好。有了這麼一句話,顧準同這位趙學士關係不由地親近了幾分:“師父一切都好,隻是時常惦記著京城裡頭的友人,惋惜不能與諸位大人把酒言歡,詩文唱和。”

趙學士心道,李叔寒才不惋惜呢。

雖不能把酒言歡,可那詩文也是從來沒停過。他京城書房裡頭的櫃子上就擺著一首詩呢。說來也好笑,那詩不是李叔寒作的,而是眼前這位顧舉人作的。李叔寒那廝見自己徒弟詩作的好,便不要臉地謄抄了好幾份,不嫌麻煩地挨個送到了他們府上,美其名曰請他們指點。其實指點是假,炫耀才是真。

不過趙學士跟李況關係不錯,為了維護這家夥的名聲,他也不能在對方徒弟麵前揭了他的短,遂略過這句話不提,道:“你師父人緣好,到哪兒都不缺朋友,他大抵是真想教一個貼心徒弟,竟將你教的這麼好,如今已然成了解元。你可知,我今日請你這位解元郎過來究竟是為何?”

顧準跟蘇墨言心裡都有數。

他道:“大人是為了那篇時務策吧?”

趙學士矜持地點頭:“那篇時務策雖寫得好,但畢竟篇幅有限,我想聽聽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