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鐲子(1 / 2)

迎親是傍晚, 如今才是上午,新郎官都還尚未出門。馮家人忙著迎客,馮尚書位高權重, 自是並不需要在外頭應酬, 他在裡頭單獨招待了些好友。

見外頭有了動靜, 馮清台便笑著同好友們道:“看來是小顧公子來了。”

下一刻,簾子被丫鬟從外頭掀開。

眾人抬眼望過去的時候, 眼神都微微亮了幾分。

馮清台笑過之後,見沈元徹也來了還有幾分詫異,不過在一細想也不奇怪了:“世子爺同顧公子在鹽官縣就交不離孟孟不離焦的, 沒想到來了京城也是這般。”

顧準借著這個空檔給諸位大人見了禮。

馮清台便讓他坐下,甫一落座, 酒水便已經準備好了。

沈元徹沒有一丁點兒的不好意思,笑嘻嘻地說:“我若是跟他不好的話你今兒還看不到他呢, 他的請帖, 還是我找子旭拿過來的。”

馮尚書跟程相都笑了:“如此倒也多謝世子爺了。”

“”客氣什麼?應該的。”沈元徹嬉皮笑臉地坐下了, 就跟這是他自己家一樣,絲毫不見外, “還沒請教大人叫咱們過來是為了什麼呢?”

言語中絲毫不提馮清台其實隻請了顧準一個人。

馮清台看了看程相, 又看了看旁邊這麼多大人, 也沒將自己的真實意圖說出來, 隻道:“之前在鹽官縣一彆之後,已經好些時日沒有見到小顧公子了。今兒聽說小顧公子登了門, 我與程相皆是將信將疑, 所以才讓人請過來看看真假,也好借著這機會敘一敘舊。”

“原來是這樣。”沈元徹立馬信了。

顧準卻笑了笑。

隻怕敘舊是假,饞他的酒卻是真的, 且饞的人興許不是馮清台而是程相。不過人家竟然沒開口問,顧準也就隻當做不知道了,接下來隻老老實實地回他們的話。

這幾位大人問的最多的還是他師父。

顧準原先一直擔心他師父的秉性會在朝中樹敵太多,如今看這諸位大人關切的模樣,心道自己還是多慮了。他師父好歹也是在官場浸淫了這麼多年的,論才智論心計可比旁人高出太多,又怎麼可能會讓自己落得眾叛親離的地步呢?

除了問他師父如今的境況,剩下的便是問他自己的功課了。顧準原先有他師父精心教導,四書五經已經爛熟於心,詩詞律令也都了然於胸,其餘雜學也多有涉及,如今到了京城更有李太傅點撥,學問更是精進神速,是以不論這些人問什麼,他總能輕輕鬆鬆地答得出來。

有些大人聽著聽著實在震驚,覺得這少年讀的書興趣都比他們的多了。這並不是妄自菲薄,書讀的多少單從談吐便能看出,最直觀的感受便是這位顧公子同旁邊那位秦.王府世子爺談吐之間的差距了。

好在沈元徹不知他們的腹誹,問到最後,他也不幸被波及到。

沈元徹不管什麼時候都有一股迷之自信,即便回答不上來,他也要硬扯兩句。

下頭有位大人聽著沈元徹扯完,沉默半晌,終究還是憋出一句:“世子爺真是奇思妙想,見識不俗。”

沈元徹飲了一盞酒,洋洋自得:“若是以前,我肯定想不了這麼多的,隻是近來被我父王逼著讀了不少書,閒暇之餘也曾思考些大道理。”

馮清台失笑。

他不忍心取笑沈元徹,也不想讓諸位大人取笑他,所以乾脆就略過這個話題,轉頭就說起了彆的。

沈元徹倍感遺憾。要是剛才那位大人接著問的話,他還有不少話準備說呢。反正吹牛也不需要坐牢,多吹一句也沒什麼。

顧準無奈地看了看他,真恨不得拿個布條封住他的嘴。

沒看到旁人已經笑話上了嗎?

沈元徹滿臉無辜。

難道他說錯什麼了嗎?沒有吧……

好在沈元徹沒多久便有些不耐煩了。

說一兩句話還好,若是長久的對著這些古板無趣的老頭,那實在是一種折磨了。且外頭又那麼熱鬨,他的親朋好友都在外頭,沈元徹自然想著是去外麵玩耍的。

馮清台看破了沈元徹的坐立不安,所以就沒有再拘著他了,大方地放他離開。

顧準也跟著他一道出去了。

隻是剛出屋子不久,顧準便叫住了管事,跟他耳語兩句。

沈元徹也湊過來聽,而後便發現顧準說的是送酒的事兒,不僅要給馮尚書送一壇酒,還要給程相送一壇。於是乎沈元徹也眼紅了,他總覺得隻要是顧準的東西都是好東西,既然都送給彆人了,那他也不能沒有。

所以沈元徹果斷伸手:“你給我送一壇嘗嘗唄。”

顧準心想他也是時候登門拜訪一下秦王了,於是點點頭:“過些日子我親自送去你府上。”

沈元徹受寵若驚。

難道他在顧準心裡的分量已經這麼重了嗎?怎麼感覺到了京城之後,顧準這性子都體貼了不少呢?但願這不是他的錯覺。

顧準離開後,管事尋了個機會,悄悄地把這話說了一遍給馮尚書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