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狀元(2 / 2)

大殿旁,二皇子沈元灝也目睹了這傳臚大典是如何隆重。他總覺得今年的傳臚大典比往年要熱鬨許多,大概是因為他父皇格外看重吧。

沈元灝望著顧準,心裡生出了無限的警惕。他從前隻以為這是個尋常的讀書人,可自從打聽到了殿試時父皇力排眾議點了顧準當狀元,沈元灝便知道父皇的老毛病肯定又犯了。

今日見父皇對著一身紅袍的顧準連連點頭,甚至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看得沈元灝更是眼睛一暗。他倒是小瞧了這個姓顧的,不僅勾搭了秦王世子,勾搭了李太傅一家,如今連他父王都勾搭上了,真是恬不知恥。

這麼重要的日子,沈元灝即便再不滿意也不會當眾表露不喜,隻是他也擔心再多看下去會暴露什麼,所以不得不移開了目光。

他那位舅舅也站在顧準身旁,親切得很呢。沈元灝想到自己打聽到的那些消息,心裡對著我小舅舅格外看不上。

為了一個外人置家族聲望與不顧,這樣的人往後能有什麼出息?沈元灝的確喜歡有才之人,但若這人不能為他所用,那還不如徹底毀了算了。鑒於蘇墨言與他關係親厚,沈元灝並不想親自動手。但既然他這個小舅舅已經有了彆樣的心思,那就不能放任他繼續往上爬了。不是朋友那就隻能是敵人,斷送一個敵人的前程,於他來說再簡單不過了。

皇上今兒興致不錯,士要是看到了身著狀元冠服的顧準,覺得自己的眼睛得到了拯救。旁邊的蘇墨言也是容色上好,再次撫慰了皇上那顆被前兩次殿試給傷的千瘡百孔的心。

看來大梁出色的少年郎也不是沒有的。

這麼出眾的狀元郎合該大家一起看,所以皇上便暗示鴻臚寺卿典禮可以結束了。

鴻臚寺卿會意,於是禮官再唱,顧準幾個上前再拜,餘下進士在殿下行大禮。禮樂奏銘,聖駕也回了。

至此,傳臚大典才正式結束。禮部官員捧著皇榜,邊上有華蓋鼓樂相引,顧準這些進士隨榜而出,前去左門外觀榜。

這中間還發生了些有趣兒的事。

觀完榜後,給顧準插花批紅綢的正是京兆府尹蘇秉。他們二人雖不至於是仇人,但對視一眼,都明白對方跟自己不是一條道上的。

側身看了看自己的兒子,蘇秉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狀元郎確實不輸他的小兒子。若是這顧準是二皇子的人該多好,那他們父子便不會生這些嫌隙了。可這世上最愁人的就是這“偏偏”二字,偏偏,二皇子最瞧不上這個顧準。

蘇秉警告地瞪了一眼蘇墨言,無他念頭,隻是想讓他離顧準遠一些。

蘇墨言垂守,眼觀鼻,鼻關心。

“狀元郎,請吧。”戴好後,蘇秉客氣道。

顧準含笑,望向麵前的金鞍朱鬃馬,乾脆利落地上了馬。

後麵隨行的官員眼睛都亮了。

李尚書點了點頭,同他二弟道:“沒想到這孩子什麼都會。 ”

“三弟教出來的,能差嗎?”李二老爺望著馬上那如玉鬆一般的年輕人,與有榮焉。

李尚書嗬嗬一笑:“三弟的騎術可不怎麼樣。”

李二老爺無語。

顧準領著新科進士走過天街後,準備去吃午宴。也正是在這一路上,顧準方才知道原來京城裡頭愛看熱鬨的人竟然有這般多。

行過長街,兩側便有數不清地人來觀禮。若隻是單純地觀禮也就罷了,關鍵是這些人看還不夠,還會扔東西。兩側二樓的窗都是開著的,不少未出閣的姑娘家也在上頭等著看探花郎。不想今年的探花還沒有狀元跟榜眼生得好看,一時也管不了顧準二人究竟有沒有娶妻,隻管將手裡的荷包擲下去,指望能博得狀元郎一笑。

顧準躲了好幾回仍舊沒躲過,額頭正好被砸中了一個,有些惱火。

他正要同蘇墨言抱怨,卻見這人更慘。他好歹靈活地躲過去了大半,但蘇墨言不好意思隨意動彈,這麼一會兒功夫已經被砸了十幾下了。

顧準樂不可支:“如今可成了難兄難弟了。”

蘇墨言摘下頭上飛來的花,無奈道:“顧兄竟還有心思說笑?”

他都被砸得沒脾氣了。

顧準其實也是苦中作樂,他可不耐煩這些人扔下來的東西,連駕馬都快了幾分,盼著能趕緊去吃午膳。

隻是偏偏有人不願意放過他。

沈令桓也跟著秦王妃前來觀禮。

秦王妃是為了看兒子的,可沈令桓卻不同,她是來見顧準的。

見對麵的姑娘都用荷包砸顧準,沈令桓有些生氣,較勁兒似的也投了一個。

結果剛投下去,隻見顧準隨手一抓,恍惚間沈令桓還以為顧準抓得是自己扔下去的一個,心神一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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