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召見(1 / 2)

石侍講簡直不敢相信, 他問:“你說聖上召了誰過去?”

“顧修撰啊。”小太監乾脆的重複了一句。

石侍講一臉複雜地看著顧準。身為侍講,他從來都沒能被聖上召見幾次。印象中隻有年輕的時候他初入官場被聖上召了兩回,後來就再沒有過這樣的待遇了。他偷偷打聽了一番, 據說是聖上嫌他生的不好看, 且講經的時候十分枯燥。

講經枯燥石侍講認了, 畢竟那些四書五經讀來的確枯燥,彆說聖上不喜歡聽了,就連他自己也不喜歡。可是嫌他生的不好看,這點石侍講實在是難以忍受!他自認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五官端正之人, 身邊認識的也從來沒有人覺得他醜, 怎麼到了聖上跟前就討嫌成這樣?

這事兒一直是石侍講心頭刺,耿耿於懷到如今。這麼多年過去, 他本來都已經開始淡忘, 開始認命了, 結果今兒卻被顧準跟這個小太監打得猝不及防。

石侍講還是不甘願認命, 他又追問了一句:“聖上隻叫他一個人過去嗎?沒叫誰一同前去?”

小太監此刻也沒有什麼耐心了,他隻是出來傳話的,傳話之後還得回去複命了, 哪有空在這邊磨嘰?

小太監反問:“若石大人有什麼異議的話,不妨隨奴才一道進宮親自問問聖上。”

石侍講忙道不敢。

小太監心頭冷笑, 什麼玩意兒這是?

良久,石侍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顧準隨那小太監一道走遠。

顧準回頭看了一眼, 見石侍講不善地望著他,心裡知道這人肯定氣壞了。

活該。

這才哪兒到哪兒?

石侍講在原地氣了半晌, 到底還是心有不服,於是又主動選了趙學士說起了這件事。

他說得冠冕堂皇:“那顧允之不過剛來翰林院不久,什麼規矩都還沒有學會呢, 如今就被召進宮我心裡實在擔心的緊。這若是說錯了什麼話,可怎麼是好?”

趙學士忙著自己的事情也沒空如何搭理他,隻道:“他先前高中狀元的時候就跟禮部不學了不少規矩,你無需擔心。”

“可他如今要見的是聖上!”

趙學士抬起眼睛:“石侍講仿佛對顧修撰關注的有些太多了。”

石侍講心裡一突,忙道:“他好歹也是我手底下的人,我這不是擔心他做錯了事嗎?他在翰林院裡頭若做錯了什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若是進了皇宮就不一樣了,那代表的可是咱們翰林院的一張臉。這顧允之雖然有些才氣,可心高氣傲的,我這不是也怕他壞了事兒嗎?”

趙學士已經準備送客了:“有這個功夫還是好生做你的事兒吧,聖上既然叫了他過去自然有聖上的道理。”

石侍講討了個沒趣兒,不過心裡卻留下了一個疙瘩。

先前他聽不少同僚說,聖上對此次的狀元郎分外看重,如今看來此話果真不虛。不過石侍講也並不會因此就對顧準升起多少警惕心,他隻是覺得這小子名不符實。不過是仗著一張臉在那兒耀武揚威罷了。

這樣的人他最瞧不起了。

石侍講獨自嫉妒的時候,顧準已經進了宮了。

這是顧準頭一次來太極殿。

當今皇上在顧準的印象當中是個隨性的人,隻是這大殿之上的氛圍卻一點都不隨性。兩側的宮人垂首而立,麵容肅穆,看得顧準無端得也正了正容色,

結果剛進殿,顧準便發現殿中不止有聖上,亦有太子。

皇上等不及顧準行完禮便讓他上前了。

不想顧準坐得太遠,皇上直接沒有給他在兩邊賜座,而是讓他做到了跟前。

這……

顧準遲疑了一瞬,最後還是走上前,坐在了沈元景對麵。

他這個人有一個優點,那便是隨遇而安。

安穩坐下後,沈元景衝著顧準笑了笑:“許久不見允之了,一向可好?”

“勞煩殿下惦記,臣一切都好。”

皇上翹了翹胡子,跟太子炫耀:“朕想著他如今過的也不會差,那狀元府你得空的時候可以去看一看,這可是朕特意賜給允之的。”

炫耀完了他又問顧準:“允之啊,那狀元府你住著還順心吧?”

顧準點了點頭,謝過聖上,接著又像是話家常一般,說了自己近來的事。

以顧準對聖上的了解,他此番招自己進宮必定不是為了講經。那些東西聖上壓根不願意聽,他又何必自討沒趣非要說呢?比起這些還不如說一說路上的見聞跟他師父的情況,說不定聖聽得還開心一些。

顧準想的也一點都沒錯,皇上聽他說起這些的時候果然一聲都是勁,尤其是聽顧準說起李況的時候,更是止不住的幸災樂禍。

“如今鹽官縣隻剩下他了,可想而知他心裡定不好受!不過也是他活該了,若不是他故意同朕較勁兒,又怎麼可能會被貶去那兒,如今去了一時半會兒會兒便彆想回來了。”

這看好戲的意思都快要溢出來了,沈元景本想攔著,生怕父皇在顧準麵前丟了體麵,可是後來聽他的話發現他父皇自己都不要體麵了,那他還攔著做什麼呢?

隨他去吧。

皇上似乎有些說上癮了,一時又提起李況那個不省心的小兒子,似乎到現在都還沒有成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