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攻擊(1 / 2)

如今仍在宮宴上, 斷沒有飯吃到一半便移去比試的道理。

隻是這宮宴終究還是有個頭的,以那韃靼人迫不及待的態度,定然是宮宴一結束便要拉著顧準一較高低。

他們可沒有什麼勝之不武的念頭, 本來他們韃靼勢弱, 可中原兵強馬壯, 仗著人多勢眾壓著他們打。如今他們不過拿著騎射來比較,也不算是仗勢欺人。再說此事是那個顧狀元主動答應的,又不是他們強人所難,此次即便這個顧狀元輸的徹底, 那也不是他們的過錯。

韃靼人這邊自信滿滿, 覺得待會兒一定可以狠狠地打大梁一個耳光。

唯有那阿剌海公主有些不忍,私底下同烏恩說:“那人看著就文質彬彬的, 待會兒你們可下手輕些, 莫要把人給撞了。咱們畢竟是來做客的, 哪有客人把主人給打了的道理?”

烏恩看著小公主亮晶晶的眼神, 便知道這位主子也被迷得七葷八素了。

要放在平時,這位小主子指不定嚷嚷得儘興,好給他們北元掙一掙臉麵呢。畢竟是大汗最寵愛的小公主, 烏恩也不願意叫她惱上自己,所以暫且答應了下來, 不過回頭卻叫來要比試的人,讓他待會兒必定拿出十成的把握, 千萬不能放水。

宮殿甫一結束,皇上便讓殿外那些赴宴的人儘數出宮。其實店裡的這些人他也不打算全留的, 隻是這些人都知道顧修撰接下來要同韃靼人比試,都不願意走。

皇上見他們硬是賴在這裡,頭疼至極, 但也不好強行攆走。

加上韃靼這邊催得緊,沒辦法,皇上隻能移駕,去了後頭的跑馬場。

一時準備完畢,顧準跟那位出戰的韃靼官員阿古達木都換上了一身勁裝。

兩人各牽一隻馬,身後背著銀白色的羽箭立足馬場中。兩人的箭都是一個顏色,隻是顧準的箭頭是紅色的,阿古達木則是黑色,如此比試過後才好區分。

跑馬場右側設置了幾個靶子,待會兒他們便得騎過這條長道,將弓箭射在這十個靶子上。

晌午過後,日頭正緊,顧準被太陽晃得有些睜不開眼睛,用手遮住日光看了一眼,發現那幾個靶子離馬場並不算遠。

如此就好。

這點距離,他還是能射得中的,若是遠了的話隻怕他力氣還不夠。

顧準打量的時候,旁邊的阿古達木輕哼了一聲,用著蹩腳的中原話道:“怕了?”

顧準先一步上了馬,牽著馬繩用眼風掃了對方一眼:“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阿古達木雖然聽不懂,但也知道這肯定不是什麼好話,也有些來氣。

他也上了馬,這兩人的體型差距有些明顯,阿古達木一個人都賽兩個顧準,魁梧雄壯,自帶一股迫人的威壓感。

韃靼人來勢洶洶,大梁這邊的官員也不禁擔憂起來。

主要是顧準入朝之後一直待在翰林院,一不參加聚會,三不與人交際,往日裡相處的都是翰林院人士,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幾分功底。又聽說他原本是小地方出來的,隻在讀書一道上麵有些天賦,並不知其他,心裡有些擔憂他是不是打腫臉充胖子。

莫說彆人,就連太後也擔心顧準落於人後。

這檔口,沈元灝便順勢將自己看重的人給他父皇介紹了一番,他也不是故意給顧準找不痛快,隻是他從未想過顧準能贏。沈元灝推薦的這人對於騎射最是精通,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法朝中有不少大臣都有所耳聞,所以他將此人推出來也並未有什麼錯。

皇上卻並沒有答應,隻道:“再看看吧,都還沒有開始呢,怎麼長他人之氣,滅自己威風?”

沈元灝不多解釋,隻說:“兒臣不也是怕顧狀元礙於臉麵才答應要比試得麼,畢竟顧狀元瞧著實在不像是會騎射的。”

太後也憂心忡忡地點了點頭:“顧大人還是太年輕了。”

沈令儀目光追隨著跑馬場中意氣風發的那一位,低聲問道:“皇祖母也覺得顧大人會輸?”

太後知道皇上怪喜歡這個顧狀元的,所以也小聲回了沈令儀一句:“不是哀家想他輸,實在是這孩子看著太斯文了。”

就不像是個騎射厲害的。

然而他們再擔心也沒有什麼用,皇上一聲吩咐下去,比試也就正式開始了。

兩匹馬如離弦之箭一般,令響之後便“嗖”地一下飛了出去,並駕齊驅,卷起一地的白灰。

離得遠的人隻看出了一道殘影,離得近的人卻吃了一嘴的灰。

這跑的也太快了。

太後睜大了眼睛:“沒想到這位狀元郎騎術還不賴麼。”

皇上接過了這句:“那是自然,允之樣樣都好。”

沈元景見狀笑了笑,沈元灝聽到這一聲親昵的“允之”,心裡卻複雜極了。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這個顧準尚未及冠吧,未及冠就取了字,誰給他取的,父皇又怎麼會叫的如此親切?

又一聲驚呼,讓沈元灝迅速回神。

再抬頭時,隻見顧準跟阿古達木同時射出了羽箭。因為隔得遠,他們隻能看到那兩隻羽箭仿佛同時射中了靶子,但是誰中了靶心就不知道了。

不過顧準能射中便已經足夠讓這些圍觀的人驚訝了。

趙學士拉著李尚書問:“我記得,你家三弟騎射一般啊。”

李尚書高深莫測地來了一句:“這孩子自學成材。”

趙學士沉默了,自學成才?真是失敬了……

皇上的反應更是直接,顧準射出一箭他便拍著手大叫一聲“好”,也不管過程到底有沒有贏那阿古達木,反正架勢上,皇上已經贏了烏恩跟阿剌海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