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請旨(1 / 2)

這話彆人能說, 顧準不能說。

沈元景不知從哪裡聽說了這件事,回頭也去找了他父皇,他跟他父王的關係如今已經好太多了, 沈元景本來不屑於說人是非的,隻是沈元灝故意找顧準的茬, 其中恐怕都是因為他。

顧準身後站著的人太多了些。雖出身貧寒,卻先後跟李家、秦王府、程家、馮家有所交集, 且諸位大人包括他父皇對顧準都多有偏愛。這些人脈, 可一直都是他那個皇弟覬覦的。

顧準不好說, 那就由沈元景自己說。

隻是這話不能明著說, 倘若明著說父皇指不定還以為他在故意挑撥父子關係, 沈元景隻能暗示:

“兒臣也以為此事有些離奇, 像是有人刻意對付允之一般。這些人都來遊說,說不定是受一人所托,父皇若是實在好奇的話不妨叫人查一查,看看這些人平日裡頭都有哪些人有來往。”

沈元景隻說了這麼一句彆的再沒有透露。話從彆人口裡麵聽來的,跟自己查到的, 完全不是一回事。

沈元景想著,他也就隻能做到這個地步了。以父皇對顧準的看重程度,肯定是會查的, 但是查到之後會不會信,那就不一定了。

皇上果真叫人去查了。

這世上之事既然做了,便總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哪怕皇上派出去的人不能將其全須全尾地查出來,可總歸還是能帶回點消息的。

皇上聽了之後, 什麼都沒說,隻是獨自在書房裡頭站了半晌。

午後蘇貴妃過來,給皇上帶了一道親手燉的肉羹。

她這是幾十年來練出來的手藝, 最合皇上的胃口。

隻是今兒送過來的時候,皇上隻嘗了兩口便放下來了。

蘇貴妃有些不明所以。

皇上端詳著她,忽然問起了二皇子的事情。

蘇貴妃笑著道:“聖上若是記掛著他,何不招他進宮來問一問呢?”

皇上不語。

蘇貴妃又嗔怪道:“前些日子您交代他去兵部辦事兒麼,他如今一門心思都在差事上頭的,忙得腳不沾地,都瘦了好些了,皇上若是瞧見了必要心疼的。”

皇上扯了扯嘴角:“他倒是真挺忙。”

“可不是?”蘇貴妃沒聽出這話的言外之意,還以為皇上這是心疼兒子了,“要不讓元灝進宮一趟?這孩子已經有兩三天進宮了。”

不想皇上卻不接茬,冷淡道:“不必了。”

蘇貴妃一怔。

哪怕方才沒注意,此刻她也回過了神。皇上這哪裡是惦記兒子,怕是兒子做了什麼事惹得他不開心了吧。

難不成兒子又跟太子起了爭執?

蘇貴妃從皇上這兒離開之後便忙不迭地叫人給沈元灝傳信了。

前些年這對母子倆雖然傳信,但是傳的並不頻繁,畢竟當時他們母子倆受寵,沈元灝幾乎每日都要進宮,母子兩個若真有什麼事也可以麵對麵來說。但如今卻不行。

聖上有段時間斥責沈元灝,說他整日不務正業,一天到晚都待在宮裡頭實在不像個樣子。雖然這話是邊笑邊說的,但蘇貴妃母子還是記下來了,再之後,沈元灝進宮的時候變謹慎多了。

不能時常見麵,也就隻能書信交流。

蘇貴妃寫了足足三張紙猶嫌不夠,若是能讓兒子進宮該有多好,母子倆還能有商有量的,如今一個在宮裡,一個在宮外,她便是再擔心也不能飛出去啊。

蘇貴妃一片慈母之心,傳信兒的人自然也半點不敢耽擱。

沈元灝當日就收到信了。

他晚上便叫來謀士又仔細商量了一遍。

也不知怎麼回事,他父皇近來對他的態度讓沈元灝覺得有些惶恐不安。此次母妃又來了信,說他父王對他話裡隱隱有些不滿,讓沈元灝又免不了聯想的許多。

他甚至猜測是不是自己最近做的事情被他父皇發現。

謀士賈鳴卻覺得不然:“咱們做的那些事隱晦的很,若是沒人提點聖上斷不會去查的。”

“那可未必,父皇待顧準好得如親生父子一般,若真為了顧準查到我身上也並不是不可能。”

“殿下要不……就此收手?”

“絕無可能。”沈元灝當即拒絕。

哪怕對上沈元景,他也沒有如此執著。可一遇上顧準,沈元灝便恨不得置他於死地。有時候就連沈元灝自己也想不通,他跟顧準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怨可為何就這麼看不得他?為何就非要鬥個你死我活?

賈鳴也看不透。

在他看來這實在是有些不值得了,即便聖上再看中這位顧狀元,可他終究隻是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罷了,不成什麼氣候。

如此大費周章的對付他,何苦來哉?

隻是他們殿下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他們也勸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