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第178章(2 / 2)

顧準微微一笑,同他做朋友?隻怕到最後被坑的連渣都不剩了。

也就他,不會嫌棄這個單純的蠢貨了。

顧準可沒有跟他說這裡頭還有二皇子的手筆。這要是說了那還能得了?以這一位的性子,必定要鬨得人儘皆知、鬨得天翻地覆了。他還不想這麼快跟二皇子撕破臉皮,所以沈元徹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不過受了傷的吳承安在沈元徹這兒也依舊沒有什麼好待遇。在沈元徹看來,這人跟廢物點心也沒有什麼兩樣,連一個顧準都護不住,簡直比他還不如。

沈元徹又開始大放厥詞:“等下回你出門的時候我親自跟著,必不會叫你再出意外的。那什麼姓吳的還是不中用了一些,這種緊要關頭,必須得有我跟著才行。”

顧準已經懶得再說什麼了,他愛這麼說就讓他說吧。

有人插科打諢,顧準便覺得時間過得挺快。

不久後,沈元灝也忽然發現。近來走兩個富賈正頻頻向他示好。且那兩個商戶還不是一般的商戶,勢力之旁大,令人垂涎。沈元灝對這種主動送上門來的一向都抱著一份警惕心。但是再強的警惕性也架不住這些白送上門的金銀財寶。

沈元灝缺錢,這是毋庸置疑的。他手底下養著不少人,自從皇上讓他在兵部領職之後,沈元灝幾乎將兵部收入囊中了。雖說還有些老頑固對他有所提防,但是沈元灝也並未將這一兩個冥頑不化的人放在眼中。麾下的人越多,也就意味著所花的錢越多。

沈元灝不是沈元景。

沈元景從前便是再不濟,可他到底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是被昭告天下的儲君。而他,名不正言不順,若想位登大寶,除了要他父皇的支持,還需更多的大臣擁護。可如今,他連父皇的偏愛也沒有了,這就意味著那些擁護者沈元灝更不可能放了。但偏偏,他的私庫已經捉襟見拙了。沈元灝如今有一妻一妾,但這兩個人家中都不殷實,沒有一個能給他提供助力,蘇家雖然支持他,但是僅靠蘇家也有些吃力。

現實還是比那些莫須有的堅持來得殘酷。

將這兩個富商從頭到尾調查了一遍後,沈元灝終究還是收下了他們送上來的錢。

寧三娘也發現,自打某一日過後他們殿下的心情便好了許多,回府之後也不再鬱鬱寡歡,反而像是恢複了以往的意氣風發。寧三娘隻猜測他們殿下在朝中遇上了順心的事,或是又被聖上誇讚了說不準。

總而言之,因為這筆錢,二皇子府的氣氛都為之一變。

隻是沈元灝不知道的是,從前藏得極好的兩個商戶,在跟沈元灝投誠之後,就開始主動漏出了馬腳,頻繁跟北元那邊聯係。

這番動作,最先就被宮裡盯上了。

身為一國之君的皇上,身邊怎能沒幾個打探消息的暗衛?兩國探子這種事本就敏感,京城這邊時刻都有人盯著,那些人前一刻漏出馬腳,後一刻便被暗衛捕獲消息,傳達到了禦前。

戰戰兢兢了兩日,終於覺得自己安全了的吳承安,就是在這時候被聖上召去了太極殿。

進了宮們的刹那,吳承安望著朱紅的宮門,忽而有種塵埃落定之感。雖仍有不安,卻不似從前忐忑焦灼。

這回麵聖,吳承安坦然了許多。

皇上審視了一番吳承安。跟在老二跟前的,都不是蠢人。念及此,皇上正襟危坐,不似從前看顧準時的親切,一雙丹鳳眼微微眯起,落到旁人身上的目光極為銳利,讓人下意識地為之一顫。

“可知朕為何叫你?”

吳承安不敢抬頭:“臣惶恐。”

“朕瞧你也應當惶恐。”皇上冷冷一笑,叫他抬頭回話,“有句話朕先前忘了問了,當時你同顧卿一道被‘救’,期間可曾聽到了什麼?”

吳承安心尖一顫。

雖然進宮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被問到這件事的時候,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後怕。但已經決定好的事情,是不會再改了。想起顧準救過他幾次,還有一路下來彆彆扭扭的關切,吳承安都不能放任自己知情不報。

他微微抬頭,選擇坦白:“聖上容秉,臣確實從韃靼人口中聽到了些消息,隻因沒有證據,才遲遲未曾與聖上說明。”

“但說無妨。”皇上道。

吳承安遂將乃仁台大汗覬覦製鹽之法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他本以為聖上聽完會暴怒,沒成想聖上竟一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吳承安連呼吸都緊湊了許多,心想著這些事情聖上隻怕早就知道了。

果然,坦白才是最安全的決定。想要查清楚這些,並不難,難的是大王子說的那句話。

吳承安眼睛一閉:“隻是那方子做出來之後,顧大人坦言,即便北元有這個方子也製不出鹽,畢竟他們沒有鹽田,也生產不出粗鹽來。北元的者彆王子惱羞成怒,欲除之而後快,憤怒之下,便透露了實情。”

吳承安不知為何竟瞞住了這句話是顧準先說的,隻道:“依著那個大王子的意思,那些韃靼人應當是從……從二皇子口中,得知顧大人會製鹽的。”

吳承安說完,殿中忽然陷入一陣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