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淄羨遞牌子進宮的時候,洛搖光有些驚訝,她向來是個不愛交際的人,怎麼會跑到宮裡來找自己。
還是晚膳之後。
還帶了套奇怪的黑色衣服。
這一看就是要做壞事的樣子。
“殿下,晏公子讓我帶你去見一個人。”洛搖光屏退眾人後,李淄羨開門見山直接說道,“還勞煩您換上這身裝扮,隨微臣出宮。”
莫非是左言救出來了?
“無妨,本宮可以自由出入宮門,不需要喬裝打扮偷偷摸摸。”
“不,殿下,您必須得喬裝打扮偷偷摸摸。”
……
於是洛搖光乖巧地換上了李淄羨帶來的一身男裝,係了個兜帽鬥篷,趁天色暗躲上了李淄羨的馬車偷偷出了宮。
馬車軲轆軲轆地駛出宮門,竟無侍衛攔住查問。
洛衍書背著手站在窗邊,看向宮門的方向,問道:“長公主她們可順利出宮了。”
小橙子畢恭畢敬地答道:“殿下與李校尉已順利出宮了。”
“嗯,讓暗衛跟緊了,務必保護她們安全無虞。”
“嗻。”
這一頭洛搖光在馬車上朝李淄羨嘀咕道:“回頭你去了兵部,記得向皇上進言加強皇宮護衛,本宮最近越發覺得皇宮侍衛能力有限,住得很不放心。”
……
“哦。”李淄羨從前隻偶爾遠遠的見過幾次洛搖光,聽聞長公主文靜持重,賢良仁德,怎麼這兩次見著,竟與傳聞有些出入。
有些傻。
不像是和陛下一個娘胎裡出來的智商。
但還挺有趣。
馬車向城北駛去,到了一個小巷停了下來,李淄羨帶著她進了一個院子,院子乾淨整潔,像是大戶人家的彆院。
“這裡好像沒人?”洛搖光試探地問道。
“確實沒人。”李淄羨似乎不打算多解釋,拉著她從院子後門就出去了,然後在小巷子裡各種左繞右繞,然後在一輛馬車前停了下來,“上去。”
洛搖光:“?”
“我們去城南碼頭。”
這輛馬車不似從宮裡出來的那輛豪華大氣,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民馬車,車夫也是極普通的路人樣,出了巷子一拐就彙入了街道車流中,毫不紮眼,直直地朝城南奔去。
真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隱蔽行蹤。
到了碼頭,下了馬車,李淄羨指了指一艘小客船:“人就在上麵,你快些交代。”
這個李淄羨,絲毫沒有身為臣子對她這個長公主應有的恭敬,算了算了,自己塑造的性格自己忍了吧。
船頭坐著個船夫,閉著眼假寐,裝作沒看見她的樣子。她掀開簾子進了船艙,隻見裡麵放著一坨一坨大石塊,應該是為了讓外人不察覺到這艘船的吃水不對,而石塊中間坐著個瘦弱蒼白的少年。
少年見了她便問道:“是閣下救了我?”
嗓音粗啞鄙厲,和清秀柔弱的外表行成鮮明對比,見洛搖光沒有回答,他又補充了一句:“是你派人把我從詔獄劫出來的嗎?”
劫獄?!
晏清毓想的辦法竟然是劫獄?劫獄是死罪吧?晏清毓這麼剛猛的嗎?不像他的作風啊!這要是被發現了可咋整啊?!
不行不行,她不能慌,她是見過大世麵的人,這還有個剛經曆變故的小朋友呢,她得沉著冷靜,安撫好他。
她在左言對麵坐下,語氣溫和的說道:“是我救的你,劫獄之事也都是我安排的。”
她可不能抖摟出晏清毓來,萬一小孩兒被抓回去嚴刑逼供了受不住供出來了怎麼辦?她有免死金牌,晏清毓可沒有。
“你是誰?為何救我?”粗啞的嗓音下是異於年齡的冷靜。
“我是天樞長公主,我救你是因為左大人曾有恩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