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吉祥!恭喜發財!壓歲錢拿來!”
好不容易守到天半明的時候,搖光才好說歹說把洛衍書趕去了偏殿。
剛收拾好, 帽帽便滿屋子撲騰著給她拜年, 綠油油圓滾滾的小鳥,穿著紅豆給它織的小紅褂子, 看上去滑稽喜慶又可愛。
搖光一時心情也好了起來,抓了把鳥食兒, 帽帽嗅著味兒就落到她手上,小腦袋一點一點地吃了起來。
帽帽領了個頭後,玲瓏和紅豆也都冒了出來,紅豆一身桃紅,裹得又厚實,倒真有些人如其名, 玲瓏穿了件杏色撒花裙子,看上去比平時也鮮亮了些。
兩人一進門就作揖磕頭,齊聲說道:“恭祝長公主殿下新春吉祥,願殿下來年平平安安,萬事順遂。”
搖光心情大好,如今回了越州,上一年的歲銀和稅收也到手了, 隻覺得自己家產萬貫,財大氣粗,於是豪氣地大手一揮:“賞, 都有賞。今日長公主府的所有人皆有賞。”
眾人喜滋滋領了賞, 又去給洛衍書拜了年, 洛衍書坦然地受了,然後淡定地說到:“鄙人從盛安來得急,忘了帶錢了,打賞還請長公主幫忙墊付些。”
搖光隻得黑著臉又付了一份,然後次日盛安府便流傳出了一個消息:
從盛安追來的那個舒公子,彆看道貌岸然儀表堂堂,實際是個吃軟飯的。
而某人軟飯吃得不亦樂乎。
“這道菜鹹了些。”
“這盞魚翅不夠鮮。”
“這鮑魚不是南海最最上乘的。”
“這熊掌......它怎麼是素的?”
“這長公主府也真是太寒磣了些。”
洛衍書化身為普通的富家公子後,堅持讓大家和他同桌用膳,可是大家真的不是很想和他同桌用膳,因為這人事兒真多。
“舒公子,長公主府若招待不周,您大可去南陵府最好的客棧住著,一應花費在下擔了。”
左言是個寡言少語的,隻悶著頭,撿著自己最前麵幾樣吃,不管是是與非非。
但蘇珩素來就不喜歡他們姓洛的人,覺著這小皇帝千裡迢迢跑來自己侄女兒家裡,還挑三揀四,沒事兒找事兒,意圖拐騙自家年幼無知的小姑娘,其心可誅,其人可罵,於是沒好氣的下了逐客令。
洛衍書挑了眉:“不知蘇先生以何名目要承擔在下的花費?”
蘇珩笑了笑:“畢竟我也算長公主府半個男主人,是以還能做點主,是吧,長公主殿下?”
說完兩人皆轉頭看向了搖光,正在啃著豬蹄的搖光突然愣住,想了想,蘇珩是自己唯一的親人,還是個長輩,自己的私人勢力全是蘇珩的人,長公主府的下人十個有五個是他安排的,這樣想一想,說他是半個男主人也沒什麼錯。
於是點了點頭。
蘇珩得意地笑,洛衍書瞬時冷了神色,放下了碗筷。
搖光心道大事不好,要出事兒了,於是忙轉移話題:“那啥,吃完飯也挺無聊的,不如下午我們來打葉子牌吧?”
後來,搖光回想起自己那個英明無比的建議的時候,恨不得直接把葉子牌吞了。
她生辰的時候,李文佑非常投其所好的送了她一副純金的葉子牌,這個時空的葉子牌與曆史上晚清時候的馬吊幾乎一樣,於是搖光順手就開發了四川麻將的玩法,平時沒事就和玲瓏紅豆安梓萱,四個人一塊玩兒,如今安梓萱在自己家裡過年,導致了三缺一的局麵,於是搖光靈機一現,決定拉上桌上的三個男人一起試試水,騙騙他們兜裡的錢。
而事實證明世界上的靈機一現,十個有九個都讓人恐懼。
洛衍書,蘇珩,左言。
三個人單拎出任何人智商都足夠碾壓她。
然而輸錢不可怕,畢竟她現在也是大楚第一富婆,可怕的是男人的自尊心。
四川麻將的規則並不複雜,搖光拉著紅豆她們演示了一圈後,洛衍書他們三個很快就學會了,畢竟都是聰明人。
然後四個人就對著那一百零八張純金葉子牌開始了慘無人道的廝殺。
第一把,搖光坐莊,搖光覺得自己手氣格外好,因為起手的十四隻牌,打掉那個九萬,她就聽二五八條了,完美。
“我告訴你們,我聽牌了,你們誰打我都不胡,我要自摸。”
“啪”,九萬落桌。
然後蘇珩毫不猶豫地推倒牌:“胡了,清一色。”
左言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推倒牌:“我好像也胡了,七對,釣九萬。”
還沒摸到牌的洛衍書和一炮雙響的搖光:......
於是局麵上隻剩下了洛衍書和搖光,該洛衍書摸牌了,他伸手一抓,唔,二條,自己不需要,“啪”打了出去。
搖光忙推倒:“胡了胡了。”
洛衍書立馬皺了皺眉:“說好的等自摸呢?”
搖光:......這個一臉嚴肅認真的質問自己為什麼不等自摸的人真的是昨天晚上那個抱著自己叫小甜甜的人嗎。
特麼的,不就胡了他一個屁胡嗎。
洛衍書板上了臉,依稀有了些平時在朝堂上冷靜理智的模樣,語氣森森,帶著肅殺之氣。
“再來一把。”
第二把,蘇珩的莊。
嘩啦嘩啦搓完牌,摸完,理好。
蘇珩推倒:“天胡。”
搖光和洛衍書根本不相信,伸頭看過去,真的天胡。
搖光老老實實地掏了錢,洛衍書神色更冷了,黑著臉:“再來一把。”
蘇珩連莊。
蘇珩摸了一張牌,打出,無事發生。
左言摸了一張牌,打出,無事發生。
洛衍書鄭重地摸了一張牌,打出,蘇珩杠,杠上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