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公子,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雲扇兒睜大了眼睛, 看向洛衍書,“什麼叫做你利用了我?”
“利用女人,確實是我的不對。”洛衍書冷著臉,手指輕輕叩著椅背,“張府丞把你當做禮物贈送於我,我不得不收。”
雲扇兒突然覺得心裡一陣絞痛:“所以你對我那些好全是假的?”
“平心而論,並不是假的。”洛衍書不動聲色。
雲扇兒聞言情緒稍稍緩和了些, 緊接著卻聽他道:“因為我從未對你好過。不碰你,不是因為尊重你, 而是嫌棄你。你要什麼, 我就給什麼, 也不是因為我寵你, 而是因為我不在意那些。人前我給你麵子, 不是敬你, 隻是心中愧疚而已。我自以為做到了我能做的補償,可是你既壞且蠢, 生了不該生的心思。”
“我?既壞且蠢?”雲扇兒的聲音有些止不住地顫抖。
“是。”洛衍書卻毫不動容,仿佛她在他眼裡就是一個蟲豸一般,“你以為我會喜歡你, 這就是蠢。你以為我會喜歡你然後你就去害彆的喜歡我的女子,這就是壞。你以肮臟手段陷害一個無辜之人, 卻處處都是破綻, 送上自己還搭上妹妹。你說, 你是不是蠢且壞?”
“嗬,哈哈哈哈哈哈......”雲扇兒伏在地上的身軀開始止不住地顫抖,她笑著笑著笑出了眼淚,“舒言,原來我在你心中就是這般可笑。”
“是。”
洛衍書回答得乾脆利落簡潔,仿佛一把匕首快準狠地插入了雲扇兒的心臟。
雲扇兒癡狂地笑著,淚卻不住地湧出來:“舒言,我是真的喜歡你,隻要你開口,我便能從張府丞那兒要到你想要的,隻要你開口,我什麼都能為你做,作妾也好,外室也罷,我都願意。”
“承蒙抬愛,可是我並不稀罕。”
雲扇兒想,她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男人如此冷酷無情,她浸淫風月場這麼多年,什麼樣的男人沒見過,卻偏偏被他那雙桃花眼撩撥得失了心神。
可如今仔細瞧一瞧,那雙撩人桃花眼何曾盛開過桃花?除了深不見底的冰冷,什麼也沒有。
她苦笑道:“那你稀罕什麼?那長公主嗎?”
“你不配提她。”
“我不配?我憑什麼不配,她洛搖光除了投了個好胎有什麼了不起?就因為她是皇帝皇後的女兒,所以她錦衣玉食要什麼有什麼?所以她這麼不把你們當一回事,玩弄男人於股掌之中,你們一個二個還是趨之若鶩?”雲扇兒喊得歇斯底裡,她真的不服氣。
“我不殺女人,不然此時此刻你已經死了。”洛衍書冷冷地看著她,讓雲扇兒有足夠的理由相信,他的的確確會殺了自己。
可是那有怎樣,就算他不殺了自己,他會讓自己好過嗎?
她不甘心。
“舒言,你到底為什麼喜歡她?她到底哪裡好?她到底憑什麼就高我一等?!”
“憑什麼?”洛衍書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不憑什麼,她就是運氣好,我就是喜歡她,就這麼簡單。有的人天生就值得,僅此而已。”
說著他站起身,抖了抖衣裳,就準備走。
雲扇兒突然衝上來抱住他的腿:“你去哪兒,你彆走。”
洛衍書踹開她,抽出腿,皺了皺眉:“滾。”
“舒言!”雲扇兒倒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喊道,“你就是個畜生!”
“我從未說過我是好人。”
洛衍書絲毫不為所動,留下一句話,徑直離去。
剩下小橙子對雲扇兒說道:“姑娘,我們公子的確不是什麼好人,可是若非你做了不該做的事,事成之後,我們公子自會為你贖身,安頓好你和你妹妹以後的生活的。隻是如今......唉!”
小橙子歎了口氣,接著說到:“謀害皇親,是抄九族的重罪。隻是長公主仁厚,說禍不及家人,若你去了,你妹子也無人供養,於是舒公子便做主把她發送到一個正經人家當丫頭了,保留良籍,若日後她及笄了,想自謀出路,便由她去。我們公子,這也是仁至義儘了。”
“什麼叫若我去了?”雲扇兒方才歇斯底裡神誌不清,如今冷靜些許,突然聽出話裡的不對,這舒言是當真要自己死?
“唉。”小橙子歎了口氣,“姑娘且放心去吧。”
“你們怎麼敢!”雲扇兒坐在地上往後退了幾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竟敢如此草菅人命!”
小橙子一時覺得這姑娘有些可憐,皆說雲泥之彆,雲泥之彆,如今想想長公主與她,卻當真是雲泥之彆。
可是又怨得誰?如陛下所言,不過都是運氣而已,都是命罷了。
“姑娘,這天下沒有什麼我們公子不敢做的。你何苦非要去觸他的逆鱗呢?我們公子也交待了,若你不想死,那還有一條路。”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還有什麼彆的選擇,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呀?”雲扇兒語氣間多了些哀求意味。
“充入軍營。”小橙子神色間也多了些憐憫。
雲扇兒愣住了,充入軍營,那便是軍.妓,對於一個女子來說,那將會生不如死。
可是生不如死又怎樣,那好歹是活著,隻要活著她就還有希望。
她這輩子是毀了,那她也要拉著彆人一起下地獄。
“好,我去軍營。”
雲扇兒伏在地上,低著頭,陰冷地笑著。
小橙子處理好一切後,回到了洛衍書身邊,洛衍書已經換了身衣裳。
他大概是嫌臟。
見小橙子來了,問道:“處理妥了?”
“回主子,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