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1 / 2)

“不用給我。”

不等溫頌說完,印宿就截下了他的話。

“為什麼啊?”

小和尚偏偏頭, 微微上翹的眼角鑽出一點疑惑。

印宿打量著佛珠上的磨損, 漆黑的瞳色浮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異色, 他沒想到慧音居然會將此物給出來, “這串念珠應是慧音方丈持咒頌佛時所持,生有功德, 若佩戴在身,可延緩咒術侵及己身, 我身懷佛骨,用不到這個。”

“那好吧, ”溫頌聽完他的話,順手將念珠掛在了纖細的手腕上, 紺青色的佛珠映著白瓷一般的細腕, 好似水墨中暈染出了一片青花, 一黑一白極是相稱。

這天晚上,兩人坐在蒲團上說了很多話, 其中大多是溫頌在說,印宿偶爾應上兩句。

翌日,旭日升臨天際, 一縷淡金色的曈光映入塔內。

印宿看著磨磨蹭蹭不肯離開的溫頌,提醒道:“再不去, 你的早課就要晚了。”

溫頌聞言慢吞吞的從蒲團上站了起來,“那……我走了。”

“嗯。”

臨走之前,溫頌沒忍住又叮囑了一次, “宿宿出去之後一定要保重身體。”

印宿聽到這句話,素來淺淡的目中生出了兩分無奈,“你昨天晚上已經說了許多遍。”

溫頌垂目望著他渾如青鬆的脊骨,認真道:“我曾聽說,劍修總是一往無前,不畏不懼,我很怕宿宿把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所以才會煩人的把那些話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印宿聞言神色微怔,溫頌的話好像無形中為他的劍牽上了一抹羈絆,“會保重的。”

“嗯,”溫頌聽到印宿真切的回應,唇邊漩出了兩隻笑渦。

隨著塔門逐漸關上,印宿目中的溫情逐漸褪去,恢複了原本的寡淡疏冷,他籠著眸子,靜靜等著容羨的到來。

溫頌在晚課結束之後,又回到了鳴鐘塔,倒不是他自己想回來,而是印宿特意交代了他。

推開塔門之後,溫頌被塔內的場景驚了一驚,他環視一周,沒有看到印宿的身影,這才放下了心。

塔內一共五人,除去站在中間的慧音,還有四個麵色肅然的比丘,幾人聽到身後的聲響,回頭望去。

覺明見到來人,目光中帶出了些許懷疑和不喜,和尚也有喜惡,儘管溫頌已經拜入靜音寺,但他對這個來偷舍利子的人,著實喜歡不起來。

慧音見到溫頌,道:“善忍,過來。”

溫頌慢慢走了過去,“見過師父。”

“阿彌陀佛,”慧音手上的念珠此時已經換了一串,依舊是鳳眼菩提串成,隻是因著佛珠尚新,失了那種沉澱下去的厚韻,“此次印檀越逃出鳴鐘塔可是有你襄助?”

溫頌的目光帶著惘然,“師父,徒兒沒有。”

“你可知曉?”

溫頌搖了搖頭。

慧音定定的看著他,深水一般的妙目湧出了壓迫之意。

溫頌被迎麵而來的威壓迫的後退一步,目光微掩。

慧音望著溫頌垂下的眼睛,收回了視線,“你今日先去禪房中住。”

“好。”

覺明望著溫頌離開塔門的背影,道:“方丈,善忍師侄同印檀越往來親近,怎知他沒有說謊,就這樣放他離開,恐是不妥。”

“阿彌陀佛,覺明師弟錯了,”覺清道:“方丈法相明光,可窺見眾生的戒定,不會為人所蒙蔽。”

“且善忍師侄修為低下,應是沒有這個能力。”

覺明卻不同意他所說,“就算善忍沒有襄助,他也不可能對此事一無所知,知而不報,也是過。”

“方丈,老衲覺得應將善忍送入執法堂問話。”

覺清看著一臉執拗的覺明,道:“善忍師侄若是早已知曉,今日又何必再回來一趟?”

覺明思慮之後,道:“許是他與印檀越沆瀣一氣,與我們來了一出故布疑陣。”

“阿彌陀佛。”

在慧音開口之後,幾人俱是熄了話音,“此處有空間法則的痕跡,卻沒有靈力的波動,應是有人用空間法器撕開裂縫將人帶走的。”

言下之意便是撇開了自己徒弟的關係。

覺明聽出了他的意思,隻能將矛頭對準了印宿,“那靜音寺就這樣放過那損毀佛舍利的人嗎?”

“老衲在他身上下了禁製,在沒有解開之前,可循著禁製找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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