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1 / 2)

溫頌這一次沒有直接把精血給出,因為他清楚的知道,若是再如先前一般,這滴精血必然是有去無回的,所以他隻是控製著精血在周身盤桓。

青硯火遲遲沒有等到溫頌將精血喂給它,開始躁動的在陣眼中浮來蕩去,它一方麵想跳出陣眼把精血吞了,另一方麵又舍不得陰氣這樣濃厚的地方。

糾結了半晌,青硯火還是竄了出去,它打算把精血吞下之後,再回到陣眼。

然而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溫頌用精血將它引出之後,以神識為籠,將其困入了丹田,開始煉化。

青硯火哪裡願意被修士煉化,它雖不曾生出靈識,但也隱隱約約的知道:若是被煉化了,就再也不能舒舒服服的遊蕩在陰氣之中了。

是以溫頌在將異火困在丹田之後,迎來了一場瘋狂的掙紮,冰寒的溫度刺的他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意識。

溫頌無暇顧忌其它,隻能拚命的將神識印記烙印在異火身上,而異火則是拚命的掙紮,死活不想被他煉化。

兩相抗衡了許久,溫頌也沒折騰成功,甚至於神魂也被削弱了許多,若是硬抗下去,根本不可能將異火煉化成功。

越是疼痛,越要冷靜下來。

溫頌思及到異火的特性,心中浮出了一個危險的想法,“宿宿,把……把我放到陣眼。”

印宿幾乎是在聽到溫頌說話的時候,就明白了他的意圖,他沒有猶豫,直接就抱著溫頌向陣眼移動,“陣眼是陰氣最後濃厚的地方,你隻有半刻鐘的時間,否則會有損根骨。”

溫頌艱難的點了點頭。

被放入陣眼之後,一股濃厚的陰氣環繞在了他的周身,緊接著侵入了他的經脈。

那股子陰冷的氣息,仿佛毒蛇一般,在他的身體中遊弋,溫頌的身子打著顫,冷汗不斷從額上滾落。

丹田中的異火卻好似來到了喜歡的地方,很快就安分了下來,溫頌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哪怕再是痛苦,也咬著牙將神識探進了異火。

青硯火在合心的環境中,抵抗的意味輕了許多,溫頌趁著這個時機,一舉將神識印記烙印在了它的焰心之上。

陣眼之處陰寒,溫頌無法在這個地方煉化異火,所以他隻能不斷的將印記加深,直到把青硯火徹底壓製下去。

最後他被印宿從陣眼抱出去的時候比段壑還慘,不僅身子顫的厲害,麵色也白的如同金紙一樣。

印宿望著溫頌不間歇的眼淚,小心的將人抱在了懷裡,“哪裡痛?”

溫頌聽著印宿柔和的聲調,鼻子酸的不行,“哪裡都痛。”

說完又哭了起來。

印宿沒想到溫頌煉化異火會用這個自損八百的法子,他輕輕撫著他的脊背,不知怎麼才能把人哄好。

溫頌哭了許久才緩下來,他原本想動一動,卻發現渾身軟綿,一點力氣都沒有,他看向印宿,茫然道:“宿宿,我好像動不了了。”

印宿道:“陰氣入體。”

溫頌是個丹修,平靜下來之後很快想到了症結所在,“我沒辦法為自己祛除陰氣,宿宿可以幫我嗎?”

“可以,”印宿稍微頓了一下,接著道:“隻是我未曾學過,還需你將方法告知。”

溫頌道:“那你靠過來,我直接用神識教你。”

“好,”印宿走到石頭上坐下,他沒有將溫頌放下,而是依舊是抱在懷裡,他慢慢的湊近懷中的少年,以額頭與他相抵,“可以了。”

當印宿那張遠山墨畫的麵容靠近的時候,溫頌的心忽然就緊張了起來,那種恍然間要跳出來的感覺,讓他的呼吸都不敢深了去。

他沒有想到……會這樣的近。

印宿的額頭溫熱,與他冰涼的眉心相抵時,叫他不由自主的喟歎出聲,可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一寸,這樣的喟歎便讓他的呼吸與印宿纏在了一起。

“不是要與我說嗎?”

印宿的唇瓣微動,吐露出的熱氣便熏到了溫頌的唇上,叫他兩瓣緋色染上了一點潤澤。

明明體內俱是陰氣,可溫頌卻覺得自己的身上升騰起了一股子熱氣,帶著些燥意,和羞窘。

“宿宿。”

在喚出他的名字之後,他的眼中已是瀲了一層濛濛薄霧。

“嗯,”印宿見他目中凝了水色,溫聲道:“是不是又疼了?”

他身上的氣息是冷而淡的,似是雪中的青鬆,又似遙夜的寒星,叫溫頌忍不住想要更近一些,“沒有,我就是……覺得在宿宿懷裡,很安心。”

那雙承載著光亮的眼睛,叫印宿的心上漫進了一畔月下瓊田,他的喉中溢出一抹輕笑,與溫頌新雪似的鼻尖碰了一下,“安心麼?”

“嗯,”溫頌望著印宿那雙漫著笑意的眸子,“宿宿多抱我一會兒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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