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哈?!”
中原中也念叨著“太宰的朋友果然跟太宰一樣奇怪”,轉身要上車。
“中也先生!”
銀律忙叫住他,大腦歸位:“我是剛才的酒保。您在我們店裡砸壞了16張椅子,3張桌子,半個吧台,一把電扇,一幅本人自畫像,一幅太宰先生自畫像……”
“?……等等。”
“還有97個杯子,其中30個為法國進口,17個為奧地利……”
“我叫你等等!”
中原中也點了根煙,問:“你怎麼不讓太宰賠?”
銀律動作靜止。
緩緩放下手,同時,表情漸漸悲痛。
“太宰先生——”
“他沒錢啊!!!”
甚至繃帶都要用他的,這是蓄意報複吧絕對是!
要是中也先生不肯賠,老板就要從他工資裡扣了啊!
“我現在窮得連住處都沒有,再這樣下去,連洗澡的錢也要沒了啊!”
……洗澡?
中原中也擰眉,不知所雲。
仔細瞧,這家夥發色和太宰治一樣,瞳色和太宰治一樣,連臉上纏的繃帶都如此神似!
越看越讓人火大啊!
“你簡直和太宰一樣讓人火大,你——等等!怎麼快哭了啊……好好好,你跟太宰治不一樣行了吧我去。”
中原中也吐了口煙,平複情緒,“明天我部下會過來,你把賬單給他。”
他本就打算這樣做。
“謝謝!”銀律演技收放自如,“啊,對了……”
他從衣袋裡拿出盒子,“這是您落在我們店裡的東西。”
中原中也看到鑽戒盒那一刻,神色很奇怪。
像是想到了一段複雜的過往,憤恨卻難以釋懷。礙於外人在不好發作,他接過盒子,冷淡道:“謝謝。”
打開確認。
還在。
一對銀戒,作工非凡,在路燈下折射出細光。
銀律:“恭喜您,先生,她一定是個很好的人。”
中原中也冷笑,“是啊,‘她’真是個很好的人。”
好得讓老子想殺死他!
“祝您新婚生活愉快!”
誰跟你說老子要結婚了?!
中原中也皺眉,望過去,被銀律遞來的東西嚇一跳,“這是什麼?!”
“套啊。”銀律神情無辜。
“我知道!”問題是你乾嘛在大馬路上掏出這種東西!
“中也先生,戴上它,你就是夜裡最野的崽!”
中原中也:嗬嗬:)
“其實我準備以後離開酒吧,開展以滿足人類基本需求為主的業務。有需要的話,您可以和我聯係,我覺得您應該能用得上。”
“用不上!”中原中也打斷他。
銀律“哦”了聲,乖乖把東西收起來:“中也先生果然跟外表一樣威武。”
“咳咳……”
為了防止自己再被煙嗆到,中原中也泄憤一樣、把煙頭在車內煙灰缸死死摁下去,“你果然跟太宰一樣可惡!”
銀律:“……”
“你怎麼還不走?”中原中也不耐道。
“這是哪兒?”銀律真實地迷茫。
我是誰我在哪兒?
我追著中也跑到什麼鬼地方了?
感情是個路癡?
中原中也無力道:“上車。”
不禁反思:這人究竟是怎麼用輪椅追上自己的?
“名字?”
“銀律。”
“你家在哪兒?”中原中也打著方向盤。
“家?我沒有家,一直都是隨便找個橋洞睡。”
中原中也腳從油門上一滑。
好吧,我相信你很窮了。
比太宰還慘!
“那到酒吧?”
“嗯。”
銀律坐在副駕駛,上車後就沒怎麼說話,引得中原中也不由側目。
奇怪。
怎麼有種當初白夜的感覺?
明暗交替的路燈,映著銀律俊秀的側臉輪廓。
不,錯覺吧。
這家夥明顯比白夜高。找不著路這點倒一樣,發色和瞳色也一樣,嗯?眉眼也有點……
嘖,繃帶擋太多了看不清啊!
剛在一起時,一次約會,中原中也買完票出來白夜就不見了。他連忙打電話過去,得知白夜找不到路了。
中原中也:“你旁邊有些什麼東西,告訴我。”
“啊……”銀律開始認真觀察四周,“我腳下有條路!”
“……”
“我頭上有盞燈!”
“……”
“我左邊有棵菜!”
“……”
“腳邊還有隻黑白灰的大狗……嗬,這狗看上去還挺猛!”
中原中也:“……”
他錯了,他不該問的!
“我去找你,”中原中也叮囑,“你就在那兒乖乖待著,彆亂跑了啊!”
“好。”
十分鐘後,中原中也站在一隻哈士奇旁,暴躁地打電話:“你人呢?!”
銀律:寶寶委屈。
“我想著不能給你添麻煩,用地圖找了回來。”
結果——
“這缺德地圖!”銀律嫌棄。
“……”中原中也無語了。
***
車上,銀律看著窗外夜景不斷倒退。
開發前就不用說了。開發後,貪婪之島也多為小鎮,不會迷路。
剛穿越時,他就像一個一直生活在森林裡的人,突然被拉到高樓林立的城中,四顧茫然。
“啊!”
一聲低呼把中原中也從回憶中喚醒,“怎麼了?”
銀律歉意地望向他:“我把輪椅忘那兒了……”
“嗚……”
夜空,馬路,一隻被遺忘的哈士奇。
……
“麻煩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