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滿心歡喜地回家,迎接他的卻是再慘烈不過的場麵。
入目皆是斷壁殘垣,空氣中殘留著未散儘的硝煙。他惶惶不安地跑進院子,想尋求父母的安慰,卻隻找到兩具涼透了的屍體。
“母親,父親,你們醒醒啊。”這時的沐雲嵐年紀雖小,卻也明白了什麼是生死。
死是期限為永久的離彆。
意識到自己將再也見不到父母,沐雲嵐的眼淚接連不斷地從眼眶滑落。他顫著手去牽自己母親的手,卻發現那雙給予他無限溫暖的手變得僵硬而冰冷。
“雲嵐以後一定乖乖的聽話,你們不要丟下雲嵐。”沐雲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就在這時,有人走到了沐雲嵐身前,問道:“你想救活他們嗎?”
“想。”沐雲嵐毫不猶豫地回道。
“生死有命,你想他們活,你就要替他們去死。”那人又問道,“你願意以命抵命嗎?”
“以命抵命?”聽到那人的話,沐雲嵐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問道,“隻要我以命抵命,我父母就能活過來嗎?”
“是也不是。”那人道,“一命換一命,你隻有一條命,所以隻能救一個人。”
“不過……”那人沉吟了一番,道,“如果你願意將身體獻祭給我,我就費些心力,幫你把他們全部救活。”
聽見那人的話,沐雲嵐張口便想應下,卻猛然想起母親對他的叮囑。
母親叮囑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如今他分不清這人是不是在哄騙他,不該輕易相信對方才對。
可這人說能救活他父母。
沐雲嵐心思搖擺不定,他覺得這人不可信,可想救自己父母的想法卻壓過了一切。
片刻後,沐雲嵐抬頭看向那人,“你真的可以救我父母嗎?”
“那要看你願意不願意。”那人回答道。
“怎麼獻祭?”沐雲嵐下定決心要救自己的父母,於是問那人獻祭之法。
那人麵上露出笑容,將獻祭口訣告訴沐雲嵐,“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沐雲嵐點頭。
見目的即將達成,那人臉上的笑容更甚,“那便開始吧,隻要你將身體獻祭於我,我就能幫忙救活你父母。”
沐雲嵐卻沒有立刻進行獻祭,而是道:“你幫我的忙,需要我做什麼?”都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人與他無親無故,卻主動來幫忙,很可能就是懷有目的。
在這幻境中,沐雲嵐被強行降智,但他基本的邏輯與思維卻還在。
那人都準備好接收身體了,沒想到沐雲嵐會問他這個問題,於是隨口糊弄道:“我可憐你小小年紀便失去了父母,所以出手幫你,不需要你做什麼。”
“要獻祭就快點,你還想不想複活你父母了?”那人心中急不可耐,並不想和沐雲嵐多說。
沐雲嵐眼簾微垂,低聲道:“好,那你便發心魔誓吧。”隻要對方發了心魔誓,他就是死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