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就是想和你親近親近,咋就成了不正經,你瞧瞧村裡誰家媳婦兒和丈夫親近就是不正經?那正經起來得啥樣?”
蘇玉秀麵上更燙,就要從他身上起來,
“你就嘴欠――”
“彆彆彆――”
溫向平箍著妻子不讓跑,
“我不說了還不行麼。”
“哎,你說――”
溫向平突然感慨到,
“我之前對你和孩子那麼不好,又打又罵的,你咋沒想著把我從家裡踢出去呢。”
蘇玉秀奇怪的看他一眼,
“日子再不好過,衝著孩子,也得過下去,再說了,你見村裡誰跟丈夫處不好了就不處了的。”
溫向平抿了抿唇,心裡頓時有點不平,
“那要是我沒改好,你也會繼續對我好的是麼――”
蘇玉秀瞅瞅他,這是咋了今天?
溫向平卻耍起了小孩子脾氣,
“你說――要是我還是以前那個壞樣子,複健的時候衝你和孩子發脾氣,你還會不會對我好?”
蘇玉秀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道,
“應該――會吧?”
畢竟他是她的丈夫,倆孩子的爸爸,她總是不可能不管他的,頂多就是不那麼儘心就是了。
溫向平突然心頭泛起了酸,憤憤躺下拿被子把臉蒙住,一副不想再和蘇玉秀說話的樣子。
蘇玉秀怔愣住,這是咋了?
溫向平倒也沒咋,隻是覺著在蘇玉秀和兩個孩子心裡,難不成他還比不過原主?
複健時候的耐心和鼓勵也好,其他時候的體貼溫柔也好,是隻因為他頂著原身的身體是她的丈夫,還是因為他這個人――
雖然說他一開始是因為責任才對蘇玉秀和兩個孩子多有照顧和體貼,可後來不也在蘇玉秀細心的體貼和柔美的笑容下,漸漸的有了點想法麼――
不然他怎麼會時不時的撩一下蘇玉秀,他又不是見一個愛一個的亂男人。
三十六歲的老男人鑽了牛角尖,不滿於二十五歲小媳婦兒的遲鈍。
蘇玉秀坐在那兒想了半晌,心裡隱隱有了溫向平耍脾氣的猜測,唇角不禁微微一抿,俯身追過去,秀美的臉貼在丈夫寬厚的脊背,輕聲說道,
“彆說這次是醫院裡的時候繃著個臉,就是大罵出口,摔摔東西,隻要彆把難過都憋在心裡,我就開心。你心疼我,對我和孩子好,我也心疼你,願意對你好,而且,你不是已經不亂發脾氣,是一個好丈夫、好爸爸了麼。”
溫向平拉下被子扭頭看去,蘇玉秀微微直起身子正直視著自己,秀美的臉龐和如水的眼眸在月光下美麗的讓人窒息。
甜寶和溫朝陽的漂亮大眼睛都遺傳自蘇玉秀,對誰眨眨眼都能叫人繳械投降,但現在看來,還是蘇玉秀這個當媽的最美――
“你說真的?”
心裡已經緩過勁來,嘴上還要再給自己找回點場子和矜持。
“當然。”
蘇玉秀眉眼彎彎,
“我想對你好,像你對我好一樣。”
在月光下,一雙大眼美的簡直不像話。
溫向平心中的隔扭一下就不翼而飛,隻覺著心底微微泛著甜意。
情不自禁,情難自禁,反正都是月亮的錯。
溫向平微微俯下身去,微涼的唇瓣印在妻子帶著月色的唇角。
一瞬間,蘇玉秀怔在原地,一雙水盈盈的大眼睛睜大,紅唇驚訝的微張。
溫向平輕笑一聲,微微後退,卻不像蘇玉秀想象的那樣乖乖去睡覺,反而變本加厲,從唇角開始,順著她秀美的側臉,極儘溫柔,一路吻到眼角。
“唔――”
蘇玉秀微微抬頭,手不自覺抬起要去推溫向平的胸膛。
纖細的手腕輕而易舉被溫向平握在手裡,收在懷裡,然後,低頭,更深的吻了下去,
“唔――”
說不出是要拒絕還是迎順,蘇玉秀最終順著溫向平的力道躺在溫暖的床鋪上,或許今天的炕燒的有點過頭,蘇玉秀隻感覺背上一片熾熱。
可比炕更熾熱的,是他烙在她唇上眼上的吻。
他似乎很喜歡她的眼唇,流連半天也不肯離開。
蘇玉秀隻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被掠奪,忍不住去推身上的人。
那人輕笑一聲,從她的指尖開始啄吻,在要瀉不瀉的月光下,溫文爾雅的麵容竟也帶上了一絲壞意,
“乖――”
迷迷糊糊睡著前,蘇玉秀腦海裡唯一一個念頭就是:
明天炕下頭還是少燒點兒柴火吧――
農家人向來起的早,可這大冬天的天亮的晚黑的早,地裡又沒活兒,正是一年最閒的時候,起那麼早也沒啥用。
溫朝陽和甜寶昨天坐了半天車,早就累了,此時還在呼呼大睡,李紅枝卻早早的醒了,在炕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盯著外頭灰蒙蒙的天不時歎個氣。
蘇承祖是被李紅枝鬨醒的,眯瞪著眼問,
“不睡覺乾啥呢。”
李紅枝一腔擔憂可算是有了人說,連忙湊過去道,
“你說,向平那腳――可咋整?”
蘇承祖“嗨”了一聲,
“你就自找煩惱,向平那腳咋啦?走的穩穩當當就是慢了點,誰能看出來?再說了,就算看出來要咋了,向平能寫東西掙稿費,看看姑娘娘兒仨跟著吃了兩個月,白了也胖了,村兒裡倒是不少壯漢子,腳上也沒瘸,有幾個像他這麼輕輕鬆鬆掙錢的。”
李紅枝又小聲念叨,
“可――”
說了一個字,又發現沒什麼可說的,於是悻悻的住了口。
蘇承祖跟李紅枝夫妻幾十年,哪兒能看不出來李紅枝這是心裡還放不下,於是又說道,
“你少想這些有的沒的,向平人踏實,又會掙錢,對玉秀和兩個孩子又疼又愛,對咱倆這老的也是沒話說,這還有什麼不如意的。”
李紅枝點點頭,
“說的也是――”
想了想又掐了迷迷瞪瞪的蘇承祖一把,
“先彆睡呢――等開了春下地的時候,你就多做點,向平腳傷了不好使勁,彆讓累著。”
蘇承祖乾脆不睡了,狠狠的抹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些,問道,
“那你咋不想想我腰還傷著呢。”
李紅枝噎了噎,半晌喏喏道,
“那要不我和玉秀多做點吧――”
蘇承祖索性半坐起來身子,
“家裡倆男人在,咋能讓你們乾活兒去。你啊,也彆老盯著向平跛了腳看,也彆把他供著啥也不讓做,不然好好的一個人不廢也被你整廢了,到時候向平又成了原來那樣,我看你後悔不後悔。”
李紅枝果然被嚇住了,連忙小聲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以後啊,就把向平當以前一樣對待,該咋還咋――我知道了。”
蘇承祖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眼瞅著外麵的天還沒亮,又臥了下來準備再睡會兒。
誰知李紅枝又開始掐他的胳膊上的一塊兒肉,
“等等,先彆睡――”
“又咋啦?”
蘇承祖真是被李紅枝弄到沒脾氣。
他生的又黑又壯,臉也長的凶,誰見了他不心底先發個毛,繃起臉來連蘇玉秀和兩個外孫也怕他,偏偏就這個瘦瘦小小的李紅枝絲毫不怵,還敢一而再再而三擰著他胳膊上的肉不讓他睡覺。
可這是他媳婦兒,他還能有什麼招呢――
李紅枝又說,
“咱要不把放東西那屋收拾出來出來,再隔一下,也不用多大,就夠倆娃娃睡就行,不然玉秀和向平――總不方便哪。”
蘇承祖默了默。
昨天晚上女兒女婿那屋悄悄開門出來,跑到火房燒水倒水的聲音,他們可都聽見了。
於是點了點頭,
“也行,趁著現在閒著,把屋子隔出來,天亮了我就去弄點磚頭石塊回來摞。”
說是隔屋子,卻也不用真的把屋子砌的死死地,炕上中間拉塊布,再用磚頭一摞,把兩邊隔開有空間就成,快得很,主要是那屋裡頭放了好多陳年舊物,積了不少灰,收拾出來要頗費點功夫。
等溫向平夫妻倆起來的時候,蘇承祖和李紅枝已經在那屋忙活上了。
“媽,咋想起來收拾這屋了?”
蘇玉秀一邊卷袖口,就要進去幫忙,溫向平也找來抹布水盆,打算把李紅枝換出來。
“那行,那你倆在這兒跟你爸弄,我去做早飯去。”
李紅枝將手上的布子塞給蘇玉秀,一邊往外頭走,
“今天把這屋收拾出來,待會兒就把炕燒上通通氣,等晚上就讓朝陽和甜寶在這屋睡吧,孩子都大了,也該有自己的屋子了,你倆這下也方便點。”
轟――
蘇玉秀臉上瞬間通紅,見身邊人還在讚同的點頭,伸手就在他腰間的軟肉上狠狠掐了一把。
溫向平麵上忍不住皺了一下,連忙收斂了讚同的表情,正色道,
“讓我們來收拾吧。”
蘇承祖搖了搖頭,
“你們收拾東西就行,這磚砌起來,手上得有功夫,我來就行了。”
溫向平自知沒這麼個本事,於是挽起袖子開始把屋子裡的雜物垃圾都收拾出去。
自此,溫向平終於過上了兩人一房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