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八十二章(2 / 2)

七零養家記 北佚 12612 字 9個月前

“行,那我就給你加到新一期裡頭去。你是打算每周定時一更新還是不定時。”

溫向平早就做好了打算,

“既然是隨筆劄記,自然是什麼時候寫了什麼時候發,定時定點反倒有作秀之嫌。我下一章寫點啥心裡還沒底呢,不過說不準這幾日能靈感噴湧一番。”

羅家和抬眼看他,

“哦――怎麼說。”

溫向平這半天支支吾吾就是為了鋪墊一下自己要炫耀的話,當下便咧了一口白牙笑道,

“小蘇又有了,三個月啦,等開了春我就又要做爸爸了。”

羅家和早在溫向平頂著一臉笑卻又強自按捺的進來是就猜到這小子最近隻怕是有什麼好事,沒想到竟然是家中又要添丁進口,當下便賀喜道,

“恭喜恭喜,孩子的名字可取了?。”

溫向平滿麵春風的擺擺手,

“才三個月,還早著呢,不過我已經開始準備上了,這些日子正在翻書,男孩女孩都取上一個,到時候也方便。”

嘴上說著還早,實際上已經準備開了,羅家和一時也不知道該對溫向平的口是心非擺個什麼表情,隻能把話題又拉回來公事,

“你這次的遊記反響還是很不錯的,有沒有打算繼續寫下去。主編來找過我,說是你的一切花銷都可以報銷,帶家屬也是沒有問題的。”

這個條件已經稱得上豐厚,相當於就是新周刊花錢讓溫向平出去吃喝玩樂,隻要最後能交的回來文章出刊就行。要不是羅家和沒溫向平那麼本事,他自己都看著心動。

這才是正兒八經的工作生活兩不誤啊!

沒想到溫向平十分乾脆的擺擺手,

“暫時沒有這個打算,小蘇要生了,孩子們也要上學走不開,還是等孩子們都大點再說吧。”

羅家和瞪他一眼,

“孩子上學走不開你之前還去魯省玩了兩個月!何況主編也沒讓你即時出發,你什麼時候有心思了跟我說一聲就是,又不礙著小蘇什麼事,你少拿人家母子當借口。”

溫向平麵上春風拂過,

“那行,等到時候我有心思了再說。我還得趕緊回家去,就不在這兒耽擱羅大哥你忙了。”

羅家和看著溫向平大步出了門,笑罵一句,

“是你不耽擱我了還是我不耽擱你了!”

溫向平毫不掩飾自己的笑意,才走出去沒幾步卻又反身回來,

“對了,羅大哥,順便公開承認一下我確實腿腳不方便的消息,免得老有人拿這做筏子。”

羅家和收起了麵上的笑意,嚴肅道,

“你決定好了?”

一旦公開承認,可就再也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沒有人會傻到拿腳疾去抨擊溫知秋,然而每一次提及都是一種變相的嘲諷。

何況,因為《蜀山》幾本書及溫知秋作協理事的身份,溫知秋已經被抬到一個太高的高度,他的形象已經被讀者想象的完美無缺。不然那些小道消息出來時也不會引得一眾讀者喧然。如今自曝其短,怕是比小道消息引起的風波還要大。

拒看溫知秋的作品倒是不太可能,畢竟沒有人在看過《蜀山》這些以後能抵擋溫知秋的作品。然而同情和欣賞溫知秋的“身殘誌堅”之人就少不了了,可這些對於心高氣傲的溫知秋而言,那一定不是他想要的。

“當然。”

溫向平麵上笑意不變,仿似這一茬對他隻是決定今天早晨不吃饅頭改吃包子一樣隨便。

羅家和見狀也就回以鄭重的頷首,既然溫向平這個當事人已經做好了準備,他這個責編能做的,無非就是順著他的路助力他一把而已。

趁著遊記帶來的熱度還沒有退散,羅家和便將溫向平新拿來的劄記排上了最新一期的版麵放了出去。

這篇劄記的名字比之《蜀山》之流都要更加接地氣,也更加生活化,就叫《陽陽解九連環解不開》,言語寥寥,大概隻有不到兩百字。依舊是溫知秋字字精簡的風格,讀起來卻意外的有煙火氣息,諸如手指不自覺的撥弄著鐵環嘩嘩作響,眼睛不自覺就巴巴的衝我看過來,嘴裡還自我打氣道,“我肯定能解出來”。的言語構成了整章文章。

而隨著劄記一同刊出的,還有一張占據了八分之一版麵的鋼筆簡筆畫,並不如衛華畫像的精細,僅僅是寥寥幾筆的線條,簡單勾勒了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子坐在院子裡的小木凳上,手裡抱著一個九連環,神色又糾結又帶著股不服輸的勁兒。讓人一看便心生憐愛。

事實證明,不管是短出新境界的劄記還是跟以往大為不同的畫風,都非但沒有失了溫知秋的水準,反而還引得一眾父母愛心泛濫,連未成家的大姑娘小夥子都忍不住要生一個來玩玩,一邊還羨慕著溫知秋才華出眾的同時還有著可愛的孩子。

然而在大半個華國引起軒然大波的並不僅僅是溫知秋可愛的兒子和生動精煉的文字功底,他的腳疾尤其吸引了讀者的視線,甚至在一些小報紙上,《溫知秋公開承認罹患腳疾》的題目還被放大標粗。

之前雖然也有小報小刊聲稱溫知秋罹患腳疾,甚至也有大雜誌的影子參與其中,可隻要溫知秋的東家新周刊不發聲,這消息便做不得實錘落地,哪怕新周刊也從未辟過謠。

然而如今這麼一則消息出來,簡直是往滾沸的熱油鍋裡倒了一盆冷水進去。

因此沸騰的不隻是各家雜誌,讀者的來信也猶如雪花一般飛到新周刊。

羅家和和小方摘選了幾條正麵的評價放在了新一期的雜誌中,借此將溫知秋跛腳這個事的負麵影響減到最低,倘若處理的好,說不得還能再招來一批新讀者。

然而…

“既然溫知秋一開始就腳有殘疾,為什麼要等到他功成名就之後才宣布,這難道不是對廣大讀者的一種欺騙和隱瞞?他借著我們想象的完美形象一舉為新周刊創下滾滾利益,又借著讀者的力量成為作協理事,這難道不是對光大讀者的一種利用?”

這一篇評論倘若寄到新周刊來,羅家和定然是不會把其刊印出來。壞就壞在被其它的大雜誌明目張膽往外一放,既蹭了溫知秋的熱度又順帶著踩溫知秋一波。

說到底,溫知秋跛腳這個事沒什麼負麵影響,無非是羅家和和溫知秋一口氣把外頭的猜測斷絕了,再減去公眾對於溫知秋同情憐憫的印象而已。唯一的麻煩就是彆有用心的競爭對手借機攻擊溫知秋,抹黑其形象,能激走新周刊的受眾就是再好不過,沒能成事也不礙著人家自個兒的利益,反倒還趁此機會賺上一筆。怎麼都能得好處,這些人定然不會放過機會。

誰叫溫知秋如今已經成為高銷量和高口碑的代表,還兼著作協理事的身份,怎能不叫那些沒得到他的人眼紅。

溫向平對於黑自己這波的卻是沒有什麼感覺,坦誠承認無非是斷絕外界無端的猜測。至於有人信了彆家的挑撥或者接受不了他的缺憾而選擇離去,溫向平無法挽留,隻能雲淡風輕的笑笑,然後將更加用心雕琢的作品奉獻給堅守在他這方的讀者。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是他的,他好好珍惜,不是他的,他不可惜也不挽留。

但事實並沒有發展到像一些彆有用心的雜誌估計的地步。理智的讀者還是不少,沒被彆有用心的人帶跑偏,重心也依舊都放在溫知秋的這篇劄記上。

“在看到溫知秋作家罹患腳疾的消息後,我第一個反應是不能接受。我無法想象溫知秋這樣一個如此有才華的人竟然是身體有殘缺之人。然而在我觸及溫作家筆下憨態可掬的孩子,那平淡卻又最戳人心底的幸福使我慚愧。

“我將人生的重心放在種種不如意上,所以我無法接受我心中完美的作家不完美。然而溫知秋將全部心神都放在生活的美麗上,所以他眼中的孩子可愛又活潑,所以他筆下的每一個字眼都溫柔又幸福。”

“或許這章劄記和這副畫就是溫作家對於這件事的表態。縱使他有一項身體上的缺憾,他卻還擁有著無數幸福的因素。我們這些自詡正常的平常人,才是真正有問題的人。我也是一個父親,卻看不見孩子眼中的濡慕,看不見妻子眼中的關切。隻以為全天下都欠了自己一份好,所以才會錢不夠花生活不夠順心,每天帶著火氣回家對自己最親近的人發火。看完這章文章和這副畫,我清醒的意識到,哪怕身軀正常,心不正常又能如何?”

“家裡人一直以我年紀到了為理由整□□我結婚生子,我本來是極度抗拒,因為我才剛剛大學畢業,剛剛走上工作崗位。我希望能繼續每天穿著喇叭褲、燙著大卷發出去和朋友們玩,而不是待在家裡做一個已婚婦女,被柴米油鹽磨去我所有對生活的熱情。

“然而當我看見溫作家這篇劄記,我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狹隘。誰說孩子就一定會拖累我熱愛生活,重要的是在於我是否還有一顆年輕跳動的心臟,是否願意以美好的眼光去看待我的生活。

“我最近相看了一位男同誌,並且有意願和他組成一個家庭,我不僅希望我的孩子像陽陽一樣可愛,更希望我能像溫作家一樣,看得見我的孩子有多可愛。同樣的,我的丈夫有多體貼,我的父母有多愛我。謝謝溫知秋作家的這一篇劄記,雖然比起《蜀山》和《大惠山》而言,它短小又瑣碎,沒有驚心動魄、愛恨斷腸的情感,卻有著細水長流的平淡與幸福。”

這幾篇不僅僅把羅家和感動的濕了男兒眼眶,溫向平看見了也是心中溫暖。甚至在睡前的胎教時光,溫向平還專門把這些來信念給尚在蘇玉秀腹中的孩子聽。

無論是誰寄來的信件,通通都會先寄到新周刊,由羅家和與小方篩查一遍後才會交給溫向平。溫向平也會將來信都收起,如今已經攢了幾個紙箱。而其中溫向平讀來共情的,就會再將其另外放一個盒子――這還是溫向平最近新有的愛好。

每天的胎教時光除了給未知性彆的女兒兒子唱首歌,還會將這些讀來心暖的信件一一讀完,溫向平的嗓音溫潤如流水,響在耳邊很是動聽。

揣著孩子的蘇玉秀自然也將這些信都聽進了耳朵,既為自己丈夫自豪,又為這些可愛的讀者暖心。於是叮囑溫向平道,

“人家這麼用心的給你寫回信,你得更加用心的寫書回報讀者才行。”

溫向平撫著蘇玉秀已經微聳起來的腹部笑道,

“我曉得的,你放心。”

蘇玉秀這才心滿意足的繼續聽溫向平拿出來的故事書。

縱使那麼幾家混水摸魚的雜誌沒能如願,讓其趁了溫知秋的便宜總還是膈應人。然而這種膈應在賈平仄和史仁相繼發表對於《陽陽解九連環解不開》的評價後就蕩然無存。

或許是為了避免流言,賈史二人的評論都發表在了人民雜誌上,其間對於溫知秋這篇劄記不說十足讚賞,卻也差不離。

“文字拙璞,嬌兒憨態如在眼前,寥寥幾筆可見功底深厚。其意天真令人會心一笑,其字精簡,多則贅少則乏,實乃佳作,觀其往作,則更上一層,在形在意,皆有精進,蓋因其豁然心性,通達之行。”

賈平仄這篇言論雖然不如其他人的長篇大論,分量卻要勝出數倍。何況與其說是賈平仄點評溫知秋這篇文章,不如說是給趟了渾水的雜誌報刊一個警示。

賈平仄通篇隻誇讚了溫知秋的文筆,對其罹患腳疾之事雖然隻在最末尾提了一句,卻足以看出其對於溫知秋的欣賞態度。這樣一位堪稱國寶級的作家都這樣說了,再有人揪著這事兒做文章自然就不怎麼合適了。

雜誌們於是紛紛將伸出的手都收了回去。賈史二人都是國寶級作家且不說,其文章晦澀難懂,因此讀者都是高知識分子階層,身後還有作協和政府的支持。

雖然真要較起勁來這些雜誌也未必就畏懼不已,但總歸還是敬著的。

於是這一番風波悄無聲息的就消彌了下去。

溫向平在人民雜誌上看見賈史二老的評論,知曉這是二位為自己做麵子,當下也是存了幾分感激。隻是二位都不在沽市,點評也是借著人民雜誌在各大省份都有直接的分部發表的,溫向平也無地兒尋人去,隻好等著哪日見到了再表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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