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八十五章(1 / 2)

七零養家記 北佚 13055 字 9個月前

第二天一早, 蘇承祖溫向平和趙愛黨就坐上了汽車, 一路顛簸到了並城。

許久沒來並城, 看見已經和幾年前不甚相同, 首先能看見的就是路邊的商鋪顯而易見的多了起來。

趙愛軍工廠的位置趙愛黨自然再清楚不過的,三人走了一會兒便到了目的地。

溫向平從隨身的包裡掏出一遝紙, 分給蘇承祖趙愛黨一人一摞,

“咱們一人一邊兒, 待會兒貼完了在這兒見。”

蘇承祖和趙愛黨毫無意見,從溫向平手中接過紙便悶頭在工廠的牆壁上頭貼了起來。

這紙是溫向平忙了一個假期的成果,上麵從趙愛軍為討老丈人關心坑害親父, 到趙建國氣急要打趙愛軍時意外逝世, 然而趙愛軍連葬禮都沒回去操持, 每日在家大吃大喝, 還將前來討公道的趙愛黨幾次奚落回村的事情寫的一清二楚。

溫向平是掌控文字的高手,這一張紙看過去,隻要是有點良知的人都必然會對趙愛軍厭惡憎恨。而三人不僅將這些貼在了趙愛軍工作的工廠,還貼在了趙愛軍住的小區。到那時,趙愛軍必將成為人人喊打的老鼠。

所以要說這法子有幾分損,然而溫向平可是一點都沒抹黑趙愛軍,全都是有理有據的事實,要怪也隻能怪趙愛軍確實其身不休,品性惡劣。

溫向平甚至都找了人掏了錢, 如若到時趙愛軍氣急敗壞來撕紙, 收了錢的這些人就會將一份原稿再抄幾十份出來張貼出去。

當然了, 溫向平怎麼也是一個公眾人物,萬一哪天這事兒爆出來是他做的也多少有點麻煩。上次楊賀那麻煩他可是不想再來一次了。

索性是冬天,溫向平乾脆就裹了厚厚的圍巾,把臉擋的嚴嚴實實,雇人的時候也是自己一個人去的。

至於紙上的字,乾脆就是溫向平用左手抄的。溫向平雖然左手不怎麼會寫字,但練兩天能寫出來個字形讓人認得就行。

可以說,溫向平這一番行動是再思慮周全不過。

趙愛軍的住所是在並城一個普通的居民小區,離他工作的工廠並不遠。

雖然在並城裡隻能算是一般水平,但基礎設施比起鄉下來肯定是要好上不少。也難怪趙愛軍為了留在城裡這麼拚,連親爸都能一坑再坑。

蘇承祖二人並沒有跟著溫向平來這個小區,為了遮一遮耳目,隻是在附近的飯館裡等著他。

溫向平漫不經心的走在小區裡,因為是冬天,小區裡的綠化都隻剩下光禿禿的樹乾,灰蒙蒙的看著並不舒服。

小區有好幾個出口,溫向平不認路,隻能原路返回,途中遇見一個正好對著一個菜市場的出入口。

這種菜市場都是小攤小販們自己占地占出來的,城管如若哪天整潔城市,這種攤子是必然會被驅除的。

現在已經臨近中午,菜市場裡頭的攤販陸陸續續的收了東西離開,溫向平卻忽然頓住了步子,視線凝聚在一個提著手中袋子的老婦人身上。

雖然已經許多年沒見,但溫向平還是一眼認出了溫母。此時的她比之幾年前養尊處優的貴婦人姿態顯然要狼狽的多。手裡提著幾個裝著菜的袋子,裡頭的菜都已經蔫蔫兒的,眼見著就不新鮮,可能是趁著人家收攤便宜處理時買的。

溫母專心致誌的提著袋子往家走去,與溫向平擦身而過時也沒有注意到這個站在她身邊的男人就是她闊彆數年的小兒子。

溫向平就那樣站著,並沒有出聲,任溫母從他身邊走過,露在外的手因為沒有手套的保護已經凍的通紅。

看著溫母佝僂了幾分的背影,看來溫向安這幾年過得不太如意,不然怎麼會從以前喝著名茶成了靠這些菜充饑。溫家又怎麼會從一個頗為富貴的小區搬到這裡來。

溫向平收回目光,自顧自的向前走去。溫家再如何都跟他沒有關係了,他們有他們的生活,他有他的生活。

離開大河村前,溫向平自然還要和江河清一起去買火車票,回來的路上順便去城裡的百貨商城采購一番,除了火車上吃的用的,回到沽市也好給羅家和許城陽送點晉省特色過去。

二人來的商場正是溫向安在的勝利百貨大樓。但因著這家百貨大樓離車站最近,東西也頗為齊全,溫向平也就沒有換一家去,雖然如果運氣不好撞上溫向安,虛與委蛇一番也是挺麻煩。但這點緣由還不值得溫向平再繞幾公裡花費半天功夫。

好在,溫向平和江河清的一番采購倒是挺順利,溫向平沒有遇上溫向安,反倒是遇上了宋藝茹。

宋藝茹和當年也是大不一樣,穿著一身乾練的衣裳,頭發也剪短到了耳邊,臉上也是神采奕奕。比起前幾年的天真,此時更多了一分世故和乾練。

看見溫向平,宋藝茹起先微微一怔,隨即主動上前來打招呼。

“嫂子。”

溫向平問好道,雖然溫家人品行不端,但從他跟宋藝茹的幾次接觸來看,宋藝茹生性單純質樸,和溫家明顯不是一路人。

宋藝茹對這個曾經的小叔子感官也還不錯,何況對方如今還是華國鼎鼎有名的溫作家,前陣子的記者招待會可是鬨得沸沸揚揚,連遠在晉省的人都一清二楚,宋藝茹自然一眼就認出了她的前小叔子就是《蜀山》的作者。

宋藝茹麵上帶笑道,

“我已經和溫向安離婚了。你可以叫我宋姐。”

溫向平聞言卻並不驚訝。事實上,在那日他看見溫母的落魄模樣時就已經猜到了,恐怕溫向安還做了不太好的事情,惹得宋家不悅,動手收拾溫家。

畢竟溫向安怎麼也考上了個大學,就是在勝利百貨的這份工作沒了,憑著國家分配的工作,也不至於到讓溫母買最便宜的菜的地步。

隻是…能把不曉世事的宋藝茹逼成現在這副女強人模樣,溫向安到底是乾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溫向平無意深究,順坡道,

“宋姐。”

宋藝茹笑笑,請溫江二人到自己的辦公室喝茶。清香的茶霧繚繞而起,盈香在精致的茶桌上。

江河清聞了聞味道,將茶杯推開一些,解釋道,

“抱歉,我對安吉白茶有些敏感。”

雖然不至於過敏,但聞著那氣味總是會不舒服。

宋藝茹心下一驚,沒想到這個大胡子竟然還有憑茶香辨茶的功夫,目光不經意般掃過二人一眼,能說果然是人以群分麼,華國屈指一數的大作家,身邊的人果然也不是一般人。

當下便笑著給江河清換了一杯熱水,

“是我招待不周了,您請。”

溫向平啄了一口茶,笑道,

“宋姐不用這麼客氣,雖然親戚關係不在了,總能稱一聲朋友吧。”

宋藝茹玩笑道,

“溫作家都這般說了,我怎麼好意思拒絕。溫作家今日蒞臨的消息若是傳出去,隻怕等到明日我這商場就能賓客如雲了。

溫向平但笑不語。

宋藝茹又客套了一陣,門口傳來幾聲“扣扣”,一個工作人員模樣的男人進來,手上提著幾個禮盒。

宋藝茹接過來遞給溫向平,

“這些是我給伯父伯母的拜年禮,隻是遲了幾分,希望伯父伯母不介意。”

“當然。”

溫向平沒有推拒,他收下了這些東西就表示他和宋藝茹之間並沒有溫家的隔閡,友好往來。雖然身在兩個城市,但指不定哪一天彼此有用得著的時候。

果然,見溫向平收下了東西,宋藝茹臉上笑容更大,

“時候不早了,我也就不留你們了,提著這麼多東西早些回家才好。”

江河清雖然對宋藝茹有些好奇,卻也識趣的沒有多問。於是二人便趕在天黑之前回了大河村。

溫江兩家來時一起來,走時自然也一起走,最終訂了正月十一中午的票,到了沽市也能留一天的時間修整。

等到溫向平走的時候,正好撞上趙愛軍氣勢洶洶又頗為狼狽的往趙家走去。這才僅僅三天,趙愛黨就撐不住了麼。

剩下的事溫向平沒有再插手,這也是他和趙愛黨說好的。畢竟趙愛黨才是趙建國正兒八經的兒子,他們這些外人再怎麼插手也不能越過人家去。何況趙愛黨一片好心不想他們沾腥,溫向平承這個情,趙愛黨自己也有能力善後。

江河清要帶江母離開,江河清的哥哥嫂子和姐姐們自然不同意。有江母在大河村時,江河清還能每個月都往回寄錢寄好東西,江母這一走,他們還拿什麼!

其間自然紛紛阻攔,但奈何江母鐵了心要跟小兒子走,江河清又一家給了一千塊錢,江河清最終也就成功帶著江母回了沽市。

這個春節,溫向平也不是半點工作都沒做的。因此一到沽市,就將自己寫好的劄記送到了新周刊。

羅家和的重點卻不在劄記上頭,

“前幾年的冒頓文學獎你知道吧?”

溫向平當然知道。冒頓是華國作協裡首屈一指的大作家,比賈平仄等人還要資曆更深,是正兒八經的國寶級作家,然而早在七幾年的時候便去世了。

根據其遺願,國家便設立了冒頓文學獎,這是華國第一個以人名命名的文學獎,亦是華國長篇的最高獎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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