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憂在星期天早上總共賺了一百四十四塊錢。他回家的路上都小心翼翼,生怕誰知道他懷揣巨款過來打劫自己似的。好在最後平安到家,吳憂興奮的數了錢之後就滿是乾勁地繼續做甜醃蘿卜了。他看著手中切的越來越好看均勻的蘿卜條,已經開始幻想一年還清欠債、兩年買自行車、三年有自己的存款了。
因為這麼著一股勁兒,哪怕醃完蘿卜之後嬴勝大佬拉著他學習煉體拳法和做日常,吳憂也做的十分起勁兒。
【果然生活還是要點盼頭的。】金山在旁邊喝著一杯濃香的咖啡,一邊愉悅地看吳憂呲牙咧嘴。【可惜啊,生活怎麼會一直這麼溫柔呢,總有那麼些人見不得彆人好呢。】
金山飄在半空中,看著遠處向著這邊越來越近的一男一女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輕輕嗤了一聲。
【喂,讓他練點兒有用的,找事的來了。】
院子裡的嬴勝眉頭微皺,往大門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對正在練習出拳的吳憂道:【光站在這裡打拳是不行的,你要想象著你的對手在行動。他或者在躲避你的拳頭或者一邊躲避一邊準備反擊。來,把我當成你的對手,試著看能不能打到我。】
吳憂的小眼神亮了一下,躍躍欲試地轉了轉拳頭,下一秒毫無征兆地出拳打向嬴勝,並且伴著大大的一聲:“哈!”
結果,他以為的出其不意對贏大佬來說到處都是破綻而且根本就不破防,嬴勝隻是稍稍的側了下身子就躲過了吳憂的出拳,還評價了一句:【太慢。打人還出什麼聲?你又不是靠聲音嚇死對手的。】
吳憂臉色一紅,然後咬牙就接連追著嬴勝出拳。他追著嬴勝的身影攻擊,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距離院門越來越近了,在五分鐘後,吳憂完全沉浸在無論如何都要打到嬴先生一拳的情緒中的時候,他家的院門直接被推開了。
來人仿佛已經這樣隨意的推開院門很多回,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敲門或者喊門的情況。他進來的同時就開始說話:“吳憂你在家吧?我媽喊你、呃!!”
那推門而入的少年話還沒說完,就感到麵前一陣勁風掃過,他在那一瞬間身體緊繃眼睛瞪得大大的,而和他差不多同樣表情的,是對麵拳頭差一厘米就要砸到吳康鼻子上的吳憂。
吳康:“!!”
吳憂:“……”
吳玲玲的尖叫聲打破了平靜。“吳憂你乾什麼!你敢打我哥?!你這個小喪門星!”
吳玲玲這麼叫著,直接上前狠狠推了愣住的吳憂一把,然而吳憂這幾天都在練深蹲和基礎馬步,被推了也隻是後退了半步而已,吳玲玲卻是自己被反作用力給推地後退了一大步。
吳玲玲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吳憂收回拳頭抿起嘴巴看著自己的堂姐:“我沒打吳康。我正在家裡練拳,是你們自己突然推門進來的。而且,我不是喪門星。”
吳玲玲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她也是上初中的人了,自然知道不能當著吳憂的麵說那個詞。她剛剛隻是一時情急。但是她還是非常不高興,不光是因為她剛剛推吳憂反而自己退了一大步,更重要的是她突然發現吳憂和之前她印象中的那個陰沉頹喪的吳憂不一樣了。
如果是以前的話,吳憂絕對不敢直接反駁自己的話,最多也是陰沉地看她一眼。他還欠著她們家一萬塊錢呢!
吳玲玲哼了一聲:“誰知道你是不是早就看見我們了,然後故意做的?”
吳憂臉色一沉,然後他重複了金大哥的回懟:“要是我真的那樣想了,為什麼不直接一拳打到吳康臉上。畢竟還可以裝作不是故意的呢。”
吳玲玲頓時就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了。
吳康這個時候才帶著幾分不滿和厭惡的表情看著吳憂:“你怎麼能這樣跟我們說話?我們是你的堂哥堂姐。”
“還有,我爸媽喊你到我們家吃午飯,我們話帶到了,你自己過來吧。”
說完這話吳康就領著吳玲玲走了,好像再在這破舊的小院裡待上一分鐘都無法忍受似的。
吳憂卻看著他們的背影有些憂慮了:“大伯和大伯母為什麼會突然讓我去吃午飯?”不是他多疑,實在是從奶奶下葬之後不管是大伯還是姑姑家都沒人再管過他了。
金山就在他旁邊笑了起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想想你突然有什麼值得彆人覬覦眼紅的東西,就能知道你大伯母為什麼突然要你去吃飯了。】
吳憂想了一路,可天真的少年腦子裡也沒想到自己有什麼能夠讓彆人眼紅的東西。他現在連飯都快吃不起了,還有兩萬塊的欠債,誰能眼紅他啊?
可不管吳憂怎麼問,金山和嬴勝都沒有一個人回答他的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