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假裝生氣:“啊,居然是楠竹哥哥,那我把你丟到他們家做童養媳算了。”
“好呀好呀,爸爸~”小孩撲倒在男人腿上:“我想楠竹哥哥了,我什麼時候能回去找他啊?”
“你啊。”男人很是無奈:“看完媽媽,爸爸再把你送回楠竹哥哥家好不好?”
“好!”
“快握緊爸爸的手,車來了我們準備出發了。”
前麵是一輛緩緩行駛而來的公交車,熱浪蒸騰著瀝青路麵,散發出一股刺鼻的氣味,車門開了,車內的冷氣帶給人一陣舒爽,男人先上了車,剛想拉小孩上去。
剛剛還萬裡無雲的**天,不知從哪裡來的一陣劇風,吹的那叫一個飛沙走石,人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男人手心裡溫暖的小太陽忽然消失。隻餘下他空蕩蕩的手垂在空中。
“車門即將關閉!”車內冰冷的提示音響起。
“我兒子呢!停車!停車!”
……
所有的聲音像是被捂在水裡,忽遠忽近,若即若離,漸漸的光點全部都消失了。
小小的方寸之地,沒有一絲一縷的光投進來,小男孩哭到嗓子都啞了,他拚命的掙紮,拚命的掙紮,又冷又餓,氧氣稀薄,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最崩潰的是,逐漸有水慢慢浸入,逐漸淹沒了小孩的半邊身子,好在沒有再繼續進水了,但是小孩撐不住了,他徹底暈了過去。
再醒來,他已經不記得所有的事了,好心人從水裡把半死的他撈出來,交給了警察,又輾轉交給了福利院。
因為從小體弱多病再加上癡癡傻傻也不說話,沒有人願意領養他。
直到有一年盛夏,又是一陣飛沙走石,已經是小小少年的他像頓悟了一樣,忽然開了神智,從此他不再傻,逐漸和尋常孩子一樣讀書,考大學,畢業隨後找工作。
一個人每天忙忙碌碌,朝九晚五,雖然很忙但是又不知道在忙什麼,總覺得日子是瞎忙活,過得毫無意義。
他不止一次在深夜裡醒來,隻是長夜慢慢,望向陽台,孤獨和夜色一樣深沉。
這是他過去的24年。
紀晚從上一個黑夜裡醒來,睜開眼卻又是一個黑夜,他在倉庫裡待的時間太久了,從裡麵沒辦法打開門,各種撬搬抓都使了,就是不管用,精疲力儘再加上逼仄的環境把他折騰的快瘋了。
強忍著惡心嘔吐的不適,暈過去反而更好一點,這樣醒來真是折磨。
也不知道還要在這裡待多久……也不知道楚楠竹會不會來找。
如果出去了,他要告訴他們一些事。
“砰砰砰!”卷簾門發出劇烈的聲音,紀晚摸了把臉上的虛汗,集中精力喊了一嗓子:“楚……楠竹?”
“艸!你果然在裡麵!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好!”
果然是他來了。
楚楠竹去外麵撿了根生鏽的鐵棍,用力撬鎖,不一會,這卷簾門被他用蠻力掰開了一條縫,楚楠竹趴在地上衝裡麵大喊:“因因,你過來!”
紀晚雖然渾身發軟,但他倒也掙紮著爬過去,手從縫裡伸出去,立馬被楚楠竹抓住:“等我一下,馬上就好你馬上就出來了。”
“楠竹哥哥。”紀晚隻是這麼輕聲呼喚。
外麵的楚楠竹忽然沒了動靜,他沉默了一會,隔著一扇門,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隻是說出來的話不像尋常的語氣:“想起來了?”
“嗯……不過不是全部,是部分。”
楚楠竹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再不想起來,我真的要揍你了。”
“那要是我一直想不起來怎麼辦?”
鎖已經完全被翹了,剩下的就是拉開門,楚楠竹握緊紀晚的手,一字一句很認真的道:“那就一直等,等你想起來。”
紀晚反手握住楚楠竹,比他還用力:“這輩子都想不起來也可以嗎?”
嘩啦一聲,這道阻礙終於顯示,楚楠竹將手裡的鐵棍隨手扔地上,哐當一聲,鐵棍順溜的滾到紀晚的腳下。
說不清是誰先主動的,總而言之他們兩個擁抱的很用力,紀晚使勁攀著楚楠竹,楚楠竹的用力圈緊了紀晚。
楚楠竹輕吻紀晚的脖子,溫熱的嘴唇貼著他脖子上的軟|肉,說的話有些模糊,但是紀晚聽清楚了:“記不起來也沒關係,還有新的記憶可以創造,你回來我身邊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走向逐漸懸疑,今天更新早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