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崽崽啦(2 / 2)

楊老師手指點了點紀晚寫的請假條,陷入沉思,作為一個大齡未婚的omega,當他的學生請假,理由是產檢,此時應該擺出一副什麼表情?

楊老師心裡翻江倒海的酸,像吃了十顆檸檬,但礙於老師的麵子,隻能端著架子道:“什麼時候的事?”

紀晚撓頭:“就,一周前吧。”

“一周前你就能確定了?!那個王八蛋是誰?我們學校的嗎?”

紀晚餘光看到旁邊楚楠竹芝蘭玉立的模樣,不覺得他是王八蛋,他點頭道:“是。”

楊老師倒吸一口涼氣:“所以你們不光早戀,還鬨出了人命!”

紀晚連忙擺手:“不不不,我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沒有殺人……”

“我沒說你殺人傻子,”楊老師拍了拍紀晚的肚子:“我是說這個你懂了嗎?”

“不過啊,”楊老師背往後一靠:“國家鼓勵生育,你們要真有了娃,還能享受獎勵政策來著,嗬,英雄出少年阿。”

被這麼一誇,紀晚忽然有點小驕傲怎麼回事,他裝大方,笑嘻嘻道:“沒有的事沒有的事,老師你才是要多加油,快點找男朋友,彆成了高齡產婦。”但話才說完,紀晚這才知道自己說了多麼愚蠢的話。

楊老師臉色一下就垮了。

正好隔壁一班的班主任許老師發出一聲驚呼:“楠竹,你要去醫院,你怎麼了?”

楚楠竹可是許老師的心頭寶,他今年的年終獎可就指望楚楠竹能一舉奪魁,隻要他培養出個狀元,那個年終獎就差不多夠他娶媳婦的彩禮錢了。

天知道許老師在相親的路上走了多少彎彎繞繞的崎嶇山路。

楚楠竹猶豫了一會,他回答:“陪家屬去醫院檢查身體。”

“家屬?”

楚楠竹:“嗯。”

許老師端起水,小撮一口:“什麼家屬啊?”

楚楠竹一本正經道:“快要結婚的老婆。”

許老師“噗”的一口把水全部噴出去,要死不死的還全噴在對麵楊老師頭上。

他真的沒想到,他的學生才18歲多吧?居然就有老婆了!

許老師瞪大眼,心裡麵像喝了十缸山西老陳醋:“家屬是生了什麼病?”

頭頂還在滴水的楊老師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嘴巴都氣歪了於是一時腦熱道:“該不會是去產檢吧?”

被說中了的楚楠竹心裡有些驚訝,但是看到紀晚站在楊老師旁邊後又明白了。

他保持沉默,相當於默認了。

許老師和楊老師:!!!!太操蛋啦!!!

紀晚和楚楠竹雙雙領了簽好字的請假條出了校門,楊老師和許老師一起流下比麵條還卷的眼淚。

他們兩個轉頭在學校的教師群裡說兩個學生鬨出人命是人生贏家這件事,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今天楚楠竹和紀晚請假這件事他們班上的同學都知道。

結果到了最後全年級都知道他兩做產檢去了,更有甚者結合上次的公公事件猜測紀晚是不是打了omega激素所以才能如此輕易的一舉得子。

這事傳到了黑蓮花的耳中,她除了驚訝紀晚居然揣崽之外還有些沮喪。

她寫的大作《弱攻寶典》居然沒有用,結果紀晚還是當了受,不過她到底沒能悟明白當初紀晚想要攻略的那個omega到底是誰?

對此毫無所知的紀晚和楚楠竹隻是很快趕到醫院,他們隻請了一上午的假期,下午還得接著上課,抽血驗血,現在隻需要等待結果。

結果出來需要半小時,紀晚和楚楠竹兩人百無聊賴的等在醫院外的小花園。

其實陪紀晚出來實屬有些任性了,雖然理智上知道他在扯淡,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但他沒辦法拒絕紀晚說的任何話。

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楚楠竹仔細想了一下。

他在小時候隻見過紀晚一次,那是互換的當天,張雨哭哭啼啼的抱著紀晚不肯鬆手,紀元鋼踹了他一腳把他踹進楚家。

楚律銘硬生生的將紀晚從張雨懷中扯出來,楚楠竹記得當時看到了一個很可愛的男孩,他沒有哭,隻是非常委屈的憋著嘴,眼眶裡的眼淚倔強的不肯流下來。

隨後紀晚被紀元鋼像拿小雞仔一樣提走了,門緩緩的關上隻是這麼一次見麵卻在楚楠竹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成長的過程中,楚楠竹偶爾會想紀晚後來長成什麼樣了呢?

再見他是在櫻花的花瓣裡,他被人圍住,他叫住了自己,楚楠竹本以為他是記得自己的,結果發現並不是,那他當時是怎麼知道自己名字的呢?

或許是從那片從他臉上拿下來的櫻花開始,又或許是他捧著自己受傷的手問疼不疼的時候開始。

從那時候開始,就注定了楚楠竹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協和寵愛。

思緒回收,醫院門口顯示器上顯示讓紀晚的家長來拿檢驗結果,檢驗科門前排了許多人,一堆的alpha在幫他們的omega拿結果,他們神色多是喜氣洋洋的,看起來非常的期待新生命。

看著那堆臭烘烘的alpha,楚楠竹不願意讓紀晚進去,免得沾上其他人的信息素,所以楚楠竹叮囑紀晚:“你在這裡等我,我拿了結果就出來,不要走遠了。”

紀晚點頭:“嗯,你快去快回。”

他說完便去排隊了,紀晚蹲在小花園裡,觀察人來人往,扯下一根草叼在嘴裡,沒一點賢惠omega的模樣。

忽然,有一陣大風刮來,飛沙走石,分明剛剛還是豔陽高照,到底哪裡來的邪風?

紀晚像隻貓一樣眯起眼睛,過了一會,他定眼一瞧,隻見距離她二三十米的地方,出現了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小姑娘。

這小姑娘紮著雙馬尾,紅撲撲的臉蛋像個水蜜桃,眼睛特彆大,睫毛也長到不可思議,有點眼熟,對了這不就是前幾天站在馬路中間都兩個孩子之一嗎?

她衝紀晚甜甜的一笑,忽然又蹦又跳的過來,一點也不怕生,直接趴在紀晚的大腿上,仰著腦袋眨眨眼,奶聲奶氣道:“大哥哥,我哥哥腿受傷了,你能幫幫忙嗎?”

“你哥哥腿受傷了?他在哪兒呢?”紀晚覺得這個小女孩太可愛了,而且有種說不上來的親切感,紀晚想摸摸她的小腦袋。

小女孩像是察覺到了他的意思,主動將紀晚的手放在自己的腦袋上眯起她的大眼睛:“快摸快摸。”

直擊心臟,正中紅心,紀晚覺得相比麵對楚楠竹,麵對她自己好像心跳更快,怎麼一回事?難道我是變態?

紀晚輕咳嗽一聲:“嗯哼,不是要去救你哥哥嗎?他人呢?”

“哦~”小女孩牽著紀晚的手,費力將他拽起來:“和我來和我來,他在前麵。”

紀晚被她拖著走了起碼幾百米,小女孩的頭發是很純正的黑,走在太陽下,反射著耀眼的光。隨著她的跑動,柔軟的長發隨風飄揚,紀晚忽然在想要是梳成一個麻花辮應該也不錯。

隨後他又在想,要是他們也有個女兒,讓楚楠竹給女兒梳頭發也不錯,嘴角忍不住往上翹。

拐過一個路口,隻見一個穿小西裝的小男孩坐在地上,他表情懵懵的,直愣愣的看著紀晚他們走過來,連眼睛都沒眨幾下。

小女孩和紀晚停在他麵前,紀晚彎腰撐著膝蓋喘氣,緩了好一陣才抬眼看小男孩的情況,隻見他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睛,一愣一愣的像個二傻子。

紀晚:“不是說受傷了嗎?哪裡疼啊?”

小男孩靜默兩秒,恍然大悟:“啊,痛,我痛,我哪裡痛來著?妹妹我應該哪裡痛來著?”

小女孩落下一滴冷汗,她不輕不重的踢了男孩一腳:“哥哥,你摔了腿,你忘了嗎?”

“腿?哦對了,我腿痛,哎呦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紀晚:……

雖然但是,你在抱著你的手叫啊……

小女孩也知道自己哥哥沒救了,她擋在小男孩麵前對紀晚道:“大哥哥,我們家就在前麵,你能把我們送回去嗎?求求啦~”小女孩崛起嘴巴對紀晚撒嬌。

無法抵抗的甜蜜誘惑,紀晚覺得已經被下降頭了,明知道這兩個小孩應該是有什麼目的,但就是無法抗拒。

紀晚拍了拍小男孩身上的灰塵,從腋下穿過,將小男孩抱在懷裡,小男孩柔柔的用雙手環住紀晚的脖子,他小心翼翼道:“謝謝爸……謝謝大哥哥。”

嗯?他剛剛叫了什麼?紀晚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剛開始以為小男孩要叫爸爸了。

小女孩主動牽住紀晚的手,指著前方一個紅色預定的房子:“大哥哥,前麵是我們家,你把我們送到那邊去~”

紀晚點頭:“行,你們都叫什麼啊?”他們一邊走一邊聊天。

“我叫小芯,我哥哥叫小愛,我們是一對龍鳳胎。”小芯笑著說:“哥哥你喜歡我們名字嗎?”

“小芯?小愛?哈哈哈哈!”紀晚忍不住哐哐大笑。

小芯不解:“大哥哥你笑什麼?”

紀晚:“你爸媽太壞了,怎麼取這麼土的名字呢?”

小芯:……

她偷偷翻了個白眼,語氣有些變了:“那大哥哥你覺得應該取什麼名字比較好呢?”

嗯……紀晚思考了一會:“狗蛋,二丫之類的吧,賤名好養活,嗯……而且這兩個名字還清新脫俗,一聽就很有特色。”

小愛一聽就收緊手,他有些緊張:“不要不要,我不要叫狗蛋!”

紀晚:“你們又不是我孩子,太可惜了,要不然我一定要叫你們這個,哈哈哈哈。”

小芯這次差點把她眼球給翻出去。

紀晚:……少女你有些早熟啊……

很快他們到了兩個小孩的家,門是掩的,裡麵有個很大的院子,是個彆墅,看上去很豪華,但又感覺非常的空蕩蕩,因為紀晚叫了兩聲都沒有人出來開門。

紀晚放下小愛,蹲下來問他們:“你們爸媽呢?叫他們出來開門吧。”

小愛剛想說什麼,小芯卻踩了他一腳,小愛:“哎呦!”

小芯對紀晚甜甜一笑:“大哥哥,我們爸媽出去工作了,要很久很晚才能回來。”

“啊……那你們兩個怎麼辦?能進去嗎?”

“進不去,我們沒鑰匙。”

這可讓紀晚為難了,那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呢?小芯眼睛轉了一下,她跑過來湊在紀晚的耳邊道:“沒關係的哥哥,我爸媽忙的時候我們兩個都是去領居家。”

“鄰居家?”紀晚看了一眼這棟房子周圍,隻有一棟比較老舊的建築在這棟屋子旁邊。

紀晚指著這棟有些民國氣息的建築:“這是你們鄰居家?”

“對,你把我們送到這裡麵去吧。”

紀晚又起身去鄰居家敲門,隻是按下門鈴好一會就,還是沒人開門,小芯見狀,她翻開這棟房子門口一個花盆底部掏出一把鑰匙對紀晚說:“用這個開門!”

“啊?這不好吧?”紀晚有些猶豫。

“不會,我們以前也是這麼進去的,哥哥快帶我們進去吧!”

“你們以前經常這樣?隨便進這個鄰居家?”

小芯和小愛一起點頭:“對,姥姥、姥爺對我們特好。”

“姥姥?姥爺?”

“哥哥你快幫我們開門吧,求你了,我哥哥都想上廁所了你看,他馬上就要憋不住了。”

小愛瞪大眼:“我哪有……”

但是又被小芯踢了一腳,他剩下的話隻好揉碎了吞進肚子裡。不情不願的,癟嘴很是無辜。

紀晚歎氣,他最終還是選擇為兩個小孩打開門,剛剛隔著一堵牆,從鐵門在隻看得到一片的綠色。

進來後發現,這裡真的像個小型的植物園,各種紀晚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都有,星羅密布,但這其中最顯眼的還是院內這顆粗|壯的櫻花樹。

櫻花的花期很短,隻有短短的一周時間,市內大部分櫻花都謝了,這顆櫻花樹卻像時間被凍結了一樣,還開的很茂盛。

紀晚看著它,忽然想起了初次見楚楠竹的那天晚上,也是這樣的簌簌櫻花飄落。

“大哥哥,你看樹上掛的。”小芯往上指,紀晚順著她的手指,看到了許多木牌掛在其中,正隨風飄蕩,互相撞擊發出脆生生的聲音。

紀晚走到樹下,抬頭看才發現裡麵掛著的木牌似乎比想象的還要多,密密麻麻的幾乎每一根樹枝都掛上了。

上麵似乎有字,紀晚隨機拿起一塊查看。

【清書離開的第三年,今天是中秋節,吾兒清書,平安喜樂。】

紀晚又找了另外幾塊看。

【清書離開的第八年,今天是除夕,爸爸媽媽都很想你,吾兒清書,平安喜樂。】

【清書離開的第十三年,兒童節,忽然想起清書小時候兒童節都要去水上樂園玩,還想再帶你去一次,吾兒清書,平安喜樂。】

每一塊木牌上都寫滿了一對夫妻對他們孩子的思念,不知怎麼都紀晚看的有些想落淚。

隻是,清書是誰?這名字有些耳熟。

“哎呀,你們來了,今天也被關在外麵了嗎?”一道非常慈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有個滿頭白發的老婆婆,蹣跚著腳步,緩緩從屋內走出來,手上還拿著一把糖,笑的非常慈祥。

“吃糖了吃糖了,快來快來。”

隻見小愛雙眼放光,頓時腿也不疼了,手也沒事了,從紀晚懷裡跳下來,倆孩子迅速跑到老婆婆身邊討糖吃,每人都是一大爪,撕開糖紙,丟進嘴內,腮幫子鼓鼓的。

老婆婆老花眼看不太清楚紀晚的模樣,她從懷裡摸出老花眼鏡戴上,眯眼打量紀晚,等看清楚後她愣了一下,片刻後才口舌不穩道:“你……你是他們的爸爸嗎?可真年輕啊。”

“還有點,有點……”

“不不不,老婆婆你誤會了,我可沒這麼大的孩子,我就是送他們回來而已。”害怕喜當爹的紀晚連忙否認。

“這樣啊。”老婆婆笑了一下,她將門打開了些:“快進來坐坐吧,老頭子!出來了,你的兩個小寶貝又來了!”

紀晚他們剛走進客廳,裡麵迎麵出來個同樣白發雞皮的慈祥老頭,一邊走路一邊戴眼鏡,看清楚紀晚後他也是一愣,嘴中喃喃:“清書?”

老婆婆:“不是啊,是一個小夥子,不是清書,對了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啊?”

“紀晚,晚上的晚。”

“這名字真好聽,是你父母給你取的嗎?”老婆婆給紀晚泡了一杯茶,紀晚接過後才苦笑:“不是,因為我是在傍晚時分被撿的,所以才叫紀晚。”

“啊——”

“不說這個了,小晚要吃點什麼嗎?婆婆去給你做。”婆婆怕戳到人家的傷心事。

“不不不,不麻煩了,我等下就要走了,下午還得回學校上課呢。”

老頭:“小晚還這麼小嗎?今天上午為什麼請假不去學校?”

“嗯……去……去做產檢……”紀晚說完有些不好意思,臉都紅了。

“哇!”兩個小孩大聲尖叫,紀晚趕緊阻止他們大驚小怪:“快吃你們的糖,彆大聲嚷嚷。”

老婆婆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這麼早就有孩子了,真幸福,但是呢……”老婆婆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一定要看管好小孩,不要讓他離開你們的視線。”

“嗯?為什麼這麼說?”

老婆婆返回屋內拿出一本相冊,翻開後指著一個清秀的穿著高中校服的男孩道:“這是我們的兒子清書,多年前發生了一件詭異的事情,他不見了,離開了我們很多很多年。”

紀晚看了一眼這個男孩,就覺得,非常的熟悉以及——

親切。

作者有話要說:咕咕咕,下章完結,然後應該也有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