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混進來的?”桓真好奇。驛站四周都是堅固石牆,且有望樓居中。
“屬下們用桓氏腰牌正大光明進來的。”
桓真……
鐵風繼續小聲稟報:“驛卒非給屬下們安排郵驛區的豪舍不可,屬下們使了些錢,才給安排到離鄉區。桓郎放心,除了此處和東間院子,周圍全被屬下們包了。”
這時,隔壁院的王葛推開屋門。
桓真、鐵風肅聲。
王葛是讓老鼠鬨騰醒的,好幾隻圍著她竄,她怕被咬,就出來了。
已經睡了兩個多時辰,不困了,她就拖著一截木頭放缸邊,把磨石、斧子都搬來,舀點水澆到石麵上,開始磨斧。
棚子底下肯定有老鼠窩,她可不敢靠近。磨著磨著,豬醒了,直哼哼。
鐵風悄聲道:“屬下探查過,隔壁住的是本分百姓。”
“吵吵個屁!”王葛罵豬。
鐵風……
天際剛有亮光,閒不住的王葛開始劈柴,吵的隔壁王恬氣哄哄起來,蹬上牆頭嚷:“你是不是有病?大半夜的劈柴?”
出門在外,王葛可不敢惹事,趕忙撂下斧,出門挑水。
王恬抓抓蓬亂的頭發,揪下兩根稻草,回屋繼續躺。半個時辰後,溫式之猛的坐起來:“快,彆錯過早食。”
王葛端著豬食盆來的大灶,怪不得叫大灶,夥房真大,負責烹食的驛卒好多。
一人從院中大甕裡舀出粘粘乎乎的潲食,正往她盆裡倒時,被王恬看到了。
“該死唔唔唔!”他剛開始罵,就被桓真捂了嘴。“唔唔唔!”王恬氣的直掙、直跺腳。
但桓真沒防住溫式之,溫式之上前,怒氣質問:“你!就給我等吃這個?”
驛卒揚瓢,嘴裡一聲“嘖”,王葛趕緊“啊”的一笑,背身,擋住驛卒,用盆將溫式之抵到夥房跟前,迅速解釋:“這是喂豬的。咱們吃的在這邊。”
驛卒惡狠狠的朝溫式之背影虛砸一下:“小崽子!算你躲的快。”
“咳!”鐵風、鐵雷等一眾部曲進入此院,大聲喊:“快拿早食!”他們都喬裝成布衣百姓,有的粘了假胡須,有的戴著鬥笠,隻有桓真能識出他們。
驛卒們昨日就被通知,這些“大人”是朝廷派出辦差的,不能惹,也不能被暴露身份。為此,驛卒們特地早起,為這些大人準備了優質早食。幾個驛卒人手一個,端出盛滿饅頭的筲箕:“各位請用早食,管飽,不夠還有。”
了不得了!縣裡的驛站夥食這麼好?王葛從轉世投胎後就沒吃過細糧,更彆說白麵饅頭。她趕緊放下盆,可剛伸手就被驛卒打手、訓斥:“你的在屋裡!還有你、你、你!你等的都在屋裡!”
溫式之還是老實,“哼”一聲,跟在王葛後頭,二人在夥房內一掃,見灶台上擺著四張麥餅,一看就是隔夜的。
王葛拿了最上頭的一個,溫式之將剩下的三個餅拿出來,發現桓真、王恬正跟那群彪形大漢討饅頭,對方很大方的給了。
溫式之立刻把麥餅塞給王葛,湊到桓真跟前,乖巧的張開嘴。桓真一笑,把饅頭塞他嘴裡。
王葛抿著唇,羨慕的看這些饅頭一眼,把餅放進腰間懸掛的布囊裡,端起豬盆默默離開院子。
她認出桓真來了,這個小郎君就是當日陪在教阿荇識字、贈木牘的那位貴人身邊的少年,她知道小郎君肯定在辦重要的事,故而偽裝普通百姓。所以她多一眼都沒看對方,生怕給對方添麻煩。
王葛走出桓真餘光後,他沒再多看一眼。他認出這個小女娘了,夫子還特意囑咐,如果她來踱衣縣考匠童,就照拂一下,不要讓她遭遇不公正。
看來小女娘沒認出他來,說明他的扮相沒有破綻!昨夜都讓鐵風打擊的快沒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