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巡吏回歸原位。p
計時鼓……冬！p
遊徼、匠吏將波浪鼓拿在手。p
王葛把刻刀反過來，她一直以為這頭尖銳似針，是為了更精確的刻分距，沒想到是為了徒手畫圓。p
用過尖頭刻分距的考生後悔不已，因為針頭太尖，有些人的都斷了、要麼磨損的不再尖銳。p
冬！p
王葛觀望腳下正方形的厚木板，表麵塗漆，十分光滑平整。幸虧不是直接在原木上劃圓，因為受木質所阻，沒有規器很難完成。p
冬！p
所有考生瞬間彎腰，都是聰明人，全部畫小圓。p
當啷、當啷、當啷……p
當浪浪、當浪浪、當浪浪……p
謔，巡吏的撥浪鼓聲竟還不同。p
王葛剛準備劃第四個圓，匠吏就在她周圍繞圈了：當啷、當啷、當啷……p
狗官！反正最吵你自己！p
當啷、當啷、當啷……匠吏朝前伸臂，波浪鼓杵到王葛臉前，然後遠遠、近近，上上、下下、她臉左、臉右。p
吵是一回事，那倆小鼓槌帶著彩繩胡亂紛飛，顏色一邊綠、一邊紅，裝瞎都不成。p
鼓槌飛的她都眯眯眼了，匠吏終於去吵下個考生。p
謝據告訴她的規則，真是柔和版本啊。p
更氣人的來了！p
十六個巡吏不僅搖鼓，還開始唱，均為《詩經》中的詩歌，可恨他們唱的各不相同，一個個聲情並茂，考生們大多聽不懂，隻覺得吵死人。p
遊徼走向王葛，她已經劃了十二個同心圓，一個緊套一個，紅綠鼓槌又在她臉前飛舞了，伴隨著“浪浪”吵聲，遊徼正唱：“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於以求之，於林之下。”p
王葛對《詩經》所知也很少，手一頓，隻覺得對方唱的詞，她在哪裡聽到過似的？p
“死生契闊，於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p
王葛：原來是這首詩歌啊。她不再遲疑，繼續目不斜視、儘量收斂餘光畫第十三個圓。p
她的對手剛幸災樂禍，遊徼就衝著他來了。王葛可顧不上管彆人，兩兩對決啊，誰知道對手是不是畫圈的天賦高手？萬萬不能大意。p
徒手畫小圈跟畫大圈在難度上，是質的飛躍。她平時是能吃苦，但人的精力、時間有限，想在彆的方麵熟練技藝，畫圓技藝必定弱。她也製定過徒手畫圓的自我考核，最多能畫到半徑為半尺，還不能保證次次都符合規範。p
不能冒失，不敢賭！p
半刻鐘的計時鼓響了。她右手已酸，深呼吸，換左手，開始從緊密相挨的同心圓裡加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