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縣令將鼓槌扔給都亭長：“十聲鼓後，不到各自區域者，皆視為怯戰！”p
縣令來去匆匆，但是將醫者、執罰的吏都留下了。p
鼓聲中，桓真望了那倆醫者一眼，這是去年阿父遣來的，一個是金瘡醫、一個是折傷醫。p
接下來的比試，勇夫們將憋氣全發泄在匠人考生上。p
賽鬥過程中可沒不讓說話。木匠李甲連人帶盾被勇夫踹飛，人剛倒地就被對方襲至，一邊扇他臉、一邊譏諷：“蠢貨趕緊喊啊，你不喊我怎麼停？”p
鐵匠隊友大叫著撲過來，被勇夫提起李甲身體將鐵匠掃倒。鐵匠後腦勺磕地，大喊“認輸”。可李甲仍沒機會喊！勇夫每一巴掌都控製的剛剛好，隻要李甲說出個“認”字，“輸”字就被巴掌扇回去。p
“蠢貨、蠢貨、蠢貨……”此人打累、沒意思了才放手。p
再一組。鐵匠考生連扔鐵彈，因為太害怕，一個都沒扔到勇夫跟前。對方幾步跨來、翻身拾起鐵彈在手，直接砸中鐵匠麵門。木匠隊友頂著盾抵住勇夫，哭喊：“認輸、我們認輸。”p
鐵匠躺地上抽搐，哪喊的出來。勇夫單手把住盾，揪著木匠的頭發摔他出去。木匠也起不來了，都亭長喊停，製止了虐打。勇夫下場時啐口痰在鐵匠身上。p
所有匠工考生眼中都含著或屈辱、或恐懼的淚，包括王葛。原來這就是大賽鬥，比他們想像的血淋淋、慘烈數倍！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匠人跟勇夫比武力？怎麼不讓勇夫跟匠人比技藝呢？p
此賽鬥除了沒底線的羞辱匠人，還有何用？p
遠處觀賽的百姓都不忍看了，南山館墅的一眾小學童驚慌失色。p
卞恣眼中的淚，不是怯懦。她低聲，跟好友司馬南弟說道：“我大父、我伯父、我阿父都經常帶傷回來，我看到的是他們已經包紮好的傷。他們跟壞人搏鬥時，是否也這樣慘烈？我……我有時還不聽話惹他們生氣，我再也不會不懂事了，再不會了。”p
謝據眼中的淚，是悔、是自省：阿父身上也總帶傷呢。我一直盼著他疼我、懂我、哄我，可他在外受了傷，難道不也盼我疼他、懂他、哄他嗎？p
接下來的匠人考生都不再犯傻了，勇夫不是普通鄉兵，是鄉兵中的佼佼者。他們拿自己的短處跟勇夫的長處比，隻能自取其辱，說不定還會落下傷殘，毀掉一生。p
認輸、認輸。p
認輸、認輸。p
認輸……p
匠人考生皆是一上場就認輸，即便這樣，仍有倆勇夫逮著時機，把銅刀擲了過來，幸虧沒砍中人。p
不過這種泄憤的虐戰，到了勇夫七十名次時，明顯好轉了。六十名次的勇夫進入戰鬥區後，隻是安靜等匠工考生認輸，並不出言羞辱。p
一組組過渡的非常快。p
終於到王恬上場了，他是勇夫第三名。考生認輸。p
桓真上場，他為勇夫第一名，跟司馬衝調了對戰順序。考生認輸。p
司馬衝沒等遊徼喊完，提刀跑上場，興奮的鼻孔都漲了：“考生王葛！速速來戰！”p
觀賽的小學童們麵麵相覷：王葛？是他們的王同門王葛嗎？p
司馬南弟倒抽口氣：要糟！三叔，你可彆犯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