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越摘下眼鏡，閉上眼揉了揉眉心：“隊伍裡隻剩下你和我了，明天人數沒法打平，今夜如果再殺人，就相當於給審判家敲定身份。”
“對，除非我跳審判家，但我之前沒有關於這方麵的鋪墊，又從沒公開懷疑過周小姐，可信度怕是不高。”
“審判家是孫佳卉？”
“一定是孫佳卉，她這兩天到處試探彆人身份，就是在尋找下手目標。”
華越若有所思：“她相信張北遷是占卜師，昨晚我又說周小姐是驗證出的好人，她就確定了周小姐是我隊友。”
“因為你是出來吸引火力的幽靈，經曆了昨晚的平安夜，她擔心你還有彆的底牌，不敢輕易殺你，所以就殺了周小姐。”孟鯨沉默片刻，突然沒來由地歎了口氣，“……幸好你沒說驗證的是我，要知道她也挺懷疑我的。”
“以防萬一，我不能把兩位隊友都牽扯進對方的注意範圍，總要保一個。”
“那今夜怎麼收場，你有想法嗎？”
華越垂眸注視著周麥的屍體，果斷做出決定。
“把屍體挪到走廊，偽裝成被幽靈獵殺的現場，讓審判家就算亮明身份也洗不清自己。”
孟鯨點頭：“好極了。”
主意打定，兩人當即合力抬起周麥的屍體，將屍體擺放在二三樓樓梯的交界處，並用周麥的手蘸了傷口未凝結的血液，塗抹在了旁邊的牆壁上。
做完這一切，華越又沿著來時路檢查了一遍，以確信不露破綻。
孟鯨從身後拍了下他的肩膀，遞給他一樣東西：“趁著屍體沒僵硬，把這個塞進周小姐手裡。”
華越正奇怪間，就看清了那原來是一枚珍珠扣子。
那扣子並不難認，畢竟全場也隻有孫佳卉穿了件特彆紮眼的克萊因藍宮廷風小外套，外套邊緣墜了一圈珍珠扣。
“……哪來的？”
“就剛才投完票，她生氣離座走得太急，沒注意扣子滾到牆角去了。”孟鯨平靜表示，“亂丟垃圾哪行啊？我就順手幫她撿起來了。”
不僅撿起來，現在還派上了用場。
華越神色了然，看她的眼神越發欣賞。
“孟小姐可真是求之不得的好隊友。”
“我隻是輸不起罷了。”
他將珍珠扣塞進周麥掌心，又重新替周麥將手指合攏，這才起身。
他問：“如果這場遊戲我們能順利通關，等回到神明之城去，孟小姐願意和我簽訂一個組隊契約嗎？”
“我獨來獨往慣了，暫時沒這想法。”孟鯨委婉拒絕，“而且華先生是絕對的聰明人，聰明人在隊伍裡總是要占主導地位的，我們合作一次可以，合作太多次就可能發生矛盾，難免影響遊戲發揮。”
她這樣講，華越也就懂了，於是他點點頭，不再勉強。
“確實，那我尊重孟小姐的意願，聽說神明係統有熟人匹配機製，曾經一起通過關的玩家，之後還有幾率進入同一場遊戲——有緣分的話，我們還能再見的。”
孟鯨笑了笑：“好，那就等我們將來再見吧，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得先闖過這一關。”
尚未定性的戰局，還需要仔細籌謀一番。
今夜，幽靈團隊並未指定獵殺目標。
……而當孟鯨回到房間時，她看到了自己送給周麥的那張投誠卡，正安靜躺在桌麵上。
持有玩家死亡，卡片會隨機贈予同陣營的任意一人。
然後這張卡片，再度回到了她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