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偏偏選我而是彆人,肯定是我有不夠好的地方。”
“……”活了這麼久,蘇茶頭回見到把受害者有罪論往自己身上套的人,他安慰說:“不關你的事。”
將士遲遲不抬起頭,語氣透露著濃濃的絕望:“我再也沒有資格出現在殿下麵前。”
一看到他這張臉,小殿下肯定就會想起今夜不愉快的經曆。
蘇茶認真道:“你沒有錯。”
將士更難過了:“不,我有。”
這張臉就是原罪。
蘇茶偷偷瞄向紀天燼,先前兩人一起在做口供,離得不是很遠。
他拚命眨眼:救救我,救救我。
附近同學倒是欣慰地點頭,沒錯,這才是霧星人,哪裡像剛剛那個,假的沒邊了。
等不來救援,蘇茶輕輕拍了下將士的胳膊以示安慰:“可我一眼就看出了他不是你。”
將士一愣。
蘇茶笑容真摯:“我能認出你,我能認出你們每一個人。”
周圍同學下意識點了下頭,沒錯,他們也能認出來。
可惜霧星人眼中隻有自家殿下,自動把這句話代入成蘇茶光是能憑借直覺就能認出他們。他們在殿下眼中,是獨一無二的!
“是真的嗎?”殺異獸不眨眼的將士小心翼翼問道。
紀天燼這時也走過來,麵無表情作證:“沒錯,當時我都驚呆了。”
沒一個字說得有感情,但在將士耳中那就是天籟之音。
眼看終於哄好了,蘇茶鬆了口氣,有一種自己才是家長的心情。剛放鬆了一下,不知道是怎麼交涉的,蘭德竟然沒有要求加入審問,而是重新走回來。對方隻是看過來一眼,蘇茶便明白這是有話要和自己說。
兩人走到遠處,蘭德的精神力形成屏障,旁人根本聽不到在說什麼。
吳水放出精神體高高觀望了一下,蘇茶靠在路燈上,偶爾眉宇間不經意地一蹙,看嘴型兩人之間幾乎是蘭德不停說話。
她站到紀天燼身邊,語氣透露著一絲傷感:“蘇茶不會真的要走了?”
大家一起經曆過生死,一起取得榮譽的事情好像還是在昨天。
一旁榮邵聽見,聳了聳肩:“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他的身份在霧星非同小可,肯定是要回去的。”
話雖如此,語氣透著一絲傷感。
要走也是等到深度覺醒後,想來也沒幾天了,榮邵尋思著要不要搞一個歡送會,準備些禮物。
紀天燼自始至終沒有說話,錄完口供後直接轉身回宿舍,每一步都邁得很平靜,隻是走路速度要比平時慢上不少,不知在想什麼。
……
霧星。
長發男子麵色較正常人蒼白一些,他的眼睛非常淩厲,任何人看到這雙眼睛,都不敢造次地將‘病弱’這種詞語安在他身上。另一方麵,他的身體很消瘦,和骨感又扯不上邊,合體剪裁的穿衣下,仿佛每一個關節都充滿了爆發力。
他就像是一個最完美的冰雕,此刻正斜靠在王座上。
“他們,是死了嗎?”
長發男子緩緩開口,嗓音都異乎尋常的完美,這是當今霧星至高無上的王。
援軍派了,戰艦也出動了不少,卻遲遲沒見把自己想見的人帶回來。
內衛一時也想不到解釋。
星網不互通,想要傳訊是有些麻煩,但不至於很難。戰艦有專門的設備,隻要走去遠一點的地方,完全可以進行通訊。
就在這時,自派出援兵後,緊急聯絡器終於再一次響了。
身曆其境的視頻通話,讓雙方就像是麵對麵交流,蘭德半跪在地行禮,首先提到了蘇茶的覺醒狀況,隨後說道:“也許是雛鳥情節,小殿下對伽藍星有些不舍。”
對於素昧謀麵的孩子,王上充滿著善意和理解:“人之常情。”
“我已經說服伽藍星人後日就開啟能量室,小殿下那邊也說好了,相信很快就會踏上歸程。”
去完能量室,衝擊深度覺醒結束,然後即刻出發離開伽藍帝國。
“哦?”霧星的王走下王座:“怎麼說服的。”
蘭德恭敬無比道:“我說,您快閉眼了。”
“……”
這不能說是一個騙局。
為了抗衡血脈力量,霧星的王時不時就要沉睡一段時間,最長的時候長達數年。
蘭德對蘇茶說,王上想在閉眼前看他一眼,不是假話。
加上這次使團來訪,霧星的王沒有過來,理由也是身體不適,一切都契合地十分完美。
霧星的王沉默半晌,皺眉斥責:“既然有主意,為什麼不早點說?”
白白耽誤了這麼久。
……
蘭德回複的時候,霧星的騷亂已經被平複,眾人各自回到宿舍。
前半夜,蘇茶一直是睜著眼看天花板。
他曾在夢中隱約見到過霧星的王,雖然看不真切,但感覺是有些虛弱。
蘭德的一句話成功讓他做了噩夢,夢中蘇茶已經抵達霧星,剛一下戰艦,立刻被眾人簇擁,不知是誰給他戴上了沉重的王冠。
“崽種,做王吧。”
蘇茶猛地從噩夢中清醒,對著月光祈禱:“請保佑霧星的王長命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