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李明瑾借著巧妙的辦法將羅舒鈺給的圖紙轉移到太子手上,太子也不是省油的燈,攪得大皇子覺都沒得好睡,李明瑾對羅舒鈺存在的一點點懷疑逐漸降低。
打一開始,李明瑾就有點懷疑羅舒鈺突然對他的好過於奇怪,不僅第一次見他時對著他哭,還主動給他送圖紙。一度抱著懷疑的態度,後來經暗三調查發現,又有太子的親身對圖紙驗證,似乎並沒有對他不利的地方,他的皇子妃是可信的,主要是他真的沒有發現什麼缺點,樣樣兒都拔尖兒,人美心善,長得還特彆對他的味兒,脾氣也極好。
在羅舒鈺問陳容時,李明瑾也觀察他的神色,他問得很自然,神色並無異樣。
李明瑾咽下小米糕,拉羅舒鈺坐到自己剛坐的位置,問他:“怎麼想知道他的來曆?”
羅舒鈺確實是因為看到陳容時才注意到這件事,之前沒想起來是因為沒遇到,而今一遇到與書中相關的人和劇情,他腦海便會自動浮現出相關的內容,他自己也不希望錯過半點有用的信息。
端著小米糕來書房找李明瑾也是臨時起意,不像圖紙那般提前想好應對的理由,他突然問起陳容,確實沒有什麼特彆的原由可以解釋。不過,他轉念一想又有了主意,沈明雲在書中無法解釋他拿出來的新鮮點子之時,都用外邦老頭解釋,他倒也可以用之前杜撰的“那個神秘可信人士”。
羅舒鈺“可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神秘人士?”
李明瑾:“記得。”但他從未見到過羅舒鈺提及的神秘人士,許是在他們賜婚前跟羅舒鈺相遇的。
羅舒鈺順勢掰了下去,將那本書換成神秘人士似乎問題也不大,隻是將之擬人罷了,他不算說謊,言辭誠懇道:“他跟我說過很多事情,之前就有聽他提過一位陳姓先生頗有才智,足智多謀,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知跟咱們府上的陳先生是不是同一個人,所以我便有此一問。”
李明瑾:“原來如此。”陳容作為他的幕僚,那麼大一個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沒有必要跟羅舒鈺隱瞞,他便說了,“陳容是他主動向我提及想當我的幕僚的,祖上出過狀元,後來因為改朝換代,舉家搬遷至江南,也算是家世清白。隻是此人有些怪異,對科舉並無興趣,但卻像你說的他足智多謀,深謀遠慮,之前也有人向我推薦過他,但我未曾理會,我想著有才的人都會選擇去太子府或者大皇子府,後來,讓我很意外的是,他向我自薦。我問他為何選擇到三皇子府,他跟我說隻是想保平安,不知何意。”
羅舒鈺:“許是字麵兒上的意思?”
李明瑾:“不管如何,隻是咱們府上多一張嘴罷了,倒也不影響什麼。”
羅舒鈺笑了笑:“那倒也是。”
這個時候跟李明瑾提是否要爭那個位置,並不合適,大皇子和太子現在就鬥得不可交,何不看著他們鬥得你死我活,偶爾給他們添點小柴火,豈不是更有趣?
李明瑾倒是提起另外一件事:“明日歸寧,可需要多添點禮?”
羅舒鈺說:“按照規矩就好,不用多添。”他現在對羅家沒有任何留戀,甚至恨著他們每一個人,如果不是照顧著皇子府的顏麵,他連這個禮節都不想守。
李明瑾早已知曉羅舒鈺和劉氏的恩恩怨怨,他從未沾染過血,對劉氏的處罰已算是重刑了,可是在李明瑾看來,斬草需除根,等劉氏進了尼姑庵,他會讓她知道進尼姑庵才是懲罰的開始,羅舒鈺不應該沾血,這些事就應該他這個做丈夫的替他解決。
新婚的第二天日,夫夫倆依舊是在府上培養感情,畢竟以李明瑾現在的情況,也出不得府。
夜裡,轉風了,是秋天的味道,李明瑾又嘗試跟羅舒鈺練習接吻,把羅舒鈺吻得滿臉通紅才放過他,在這方麵,他在慢慢進步,並覺著在床上吃嘴這件事也越來越折磨人,特彆想往下走,奈何身體卻不爭氣,無數次懊悔幾天日犯下蠢事的自己,太年幼無知了。
新婚第三天是歸寧日,李明瑾表示會跟羅舒鈺一塊兒去,羅舒鈺為難地看了看他的腳,李明瑾還是堅持,最後羅舒鈺妥協了,不過,兩人出門的時間卻不算早。
比起回羅府,明顯護著李明瑾的腳更重要,換完他腳上的藥後方啟程。
羅仁壽一大早便派管家在門口候著,還通知羅老太太一定要做好準備,叮囑她萬不可在三皇子而露怯,也不可失了禮節,羅老太太當即叫他趕緊上朝,三皇子還能吃了她不成。
距離晌午不到一個時間,李明瑾和羅舒鈺才出現在羅府門口。
管家在門口站了一個早上,差點被今早的風吹的頭腦發漲,腳都有點打顫,看到三皇子的馬車感動萬分,直接跪下。
羅舒鈺:“……”他心想一向狗眼看人低的管家居然跪得這麼乾脆,也是難得。
李明瑾撐著自己的腳和羅舒鈺慢慢挪進羅府,接待他們的是羅府長子羅舒墨,麵對即將將自己母親送進尼姑庵的羅舒鈺,他依舊言笑晏晏,羅舒鈺都覺得他笑得太假,更覺著這位大哥的忍耐度非常人可比。
“見過三皇子,三皇子妃,父親待會會回來與二位共用午膳,他著我先前來迎接二位。”
李明瑾一如既往地沉著臉,羅舒墨覺得他好像不太滿意,隻得繼續陪笑。
羅舒鈺疏離又客氣道:“大哥不必拘禮。”在進正廳的路上,羅舒鈺發現羅府今日吵鬨很多,下人們偶爾交頭接耳,臉上儘是驚喜之意,但顯然這跟他今日歸寧一事無甚關聯,“府上今日有喜事?”
羅舒墨一改剛才客套臉,隱隱有些驕傲道:“今日在外邊有個比試,下人們都想去湊個熱鬨,估計在討論現況。”一想到是沈表弟的主意,他不由自主地替他高興,但他又不想告訴羅舒鈺沈明雲在忙什麼。
羅舒鈺心想:比試?
他這兩日過得太過於安逸,差點忘記“花魁一零一”的開始時間,他悄悄望向李明瑾,而李明瑾則在他的手臂上輕拍了兩下,陰沉著臉耐性不足道:“不是要去看老太太嗎?趕緊去,午膳後我們還有事。”他所表現出現的耐心和羅舒墨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但羅舒鈺倒是樂見其成,這樣他就有理由早點離開羅府,待在這兒不過是徒增厭惡之感惡心自己罷了。
他心底好笑道:“好的,殿下。”估計是想去看花魁比試。
羅舒墨並不知道他們夫夫之間在打啞謎,聽著李明瑾對羅舒鈺說話時語氣冷冰冰的,羅舒鈺還陪著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羅舒鈺的債主,欠他幾萬兩黃金。他猜測,三弟在三皇子府應當過得不順心,可這是必然的,不是嗎?三皇子是誰,那麼容易被一個人拿捏,不過才成婚兩天而已。
李明瑾因腿腳不便,便直接在正廳裡坐著,羅舒鈺獨自帶著人去福壽居象征性看看老太太,這次回來之後,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用再跟羅府的人打交道了。
他與老太太也沒有太強烈的祖孫情,羅舒鈺到來時,老太太也沒過於熱情,隻問他三皇子怎麼沒進來,羅舒鈺說三皇子不便進後院,老太太鬆了口氣,倒是瞧出羅舒鈺神色不太差,便問他三皇子對他好不好,並叮囑他早點替皇家誕下皇孫為好。
老太太為何“提點”羅舒鈺關於皇孫一事?
眾所周知,天盛帝自己雖生了好幾個兒子,且一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可惜他的孫子運不太好,大皇子府先後生了兩個女兒,太子那邊更糟糕,側妃都納了倆,包括太子妃在內,兩年多過去了,肚皮還沒有個動靜,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如果羅舒鈺在他們之前先誕下皇孫,那日後他的地位自然與其他皇子大有不同,必定在皇家水漲船高,母憑子貴,第一個出生的皇孫肯定遠比第二個出生的更有可能得到天盛帝喜愛。
都說不能揣測聖意,一個個都把聖心揣摩得十足。
羅舒鈺聽著,記在心上,有時候他人的一些話總能點醒他,老太太這回可真是歪打正著,羅舒鈺可不想在天盛帝麵前出頭,現在正值多事之秋,天盛帝又還身子硬朗,他倒不太希望孩子太早來到這個世上。
怕他受罪。
上輩子,他的孩子到來時,天盛帝早已抱得皇孫,還是由太子妃所出,滿月酒當天,天盛帝封他為皇太孫,可見對他是有多麼的喜歡那孩子,可不知這皇太孫是命薄還是提早出生導致身體不太好,兩歲不到便夭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