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都很刺激。
先是太子和大皇子之間劍拔弩張,緊接著是皇後與林貴妃之間的十分微妙的互嘲。
天盛帝隻喝酒吃菜,接受眾皇子和妃子們的敬酒,偶爾跟太後說上幾句話,再看看表演,完全無視了皇後與林貴妃之間的爭鬥,也許是他早就看膩味了,心裡對她們的爭鬥隻剩下厭煩。
比起天盛帝的無視和冷漠,羅舒鈺和李明瑾卻吃得還挺開心。
兩人還討論起每道菜裡邊都有什麼調料。
聊得差不多了,他們在一個不起眼的時間點向天盛帝敬酒,此時的天盛帝需要的隻是“家人”的溫柔,不需要虛偽的恭維。
對他倆,天盛帝感情還不一樣。
李明瑾表現得像個任性的孩子,敬完酒後又向天盛帝要廚子:“父皇,不如你把那個做四川酥肉的廚子賜我吧。”
父皇笑著拒絕他:“那不行,那道酥肉我也喜歡,而且他是我的禦膳房的主廚,送你了我日後我上哪找,不劃算。要不我讓他定時給你做了送過去。”
李明瑾:“父皇小氣了點,不就一個廚子,我用三個廚子跟你換唄。”
父皇:“你想得美,回頭我讓人給你找個好廚子,彆天天光想著吃肉,上心點給我辦事。”
李明瑾:“哦,辦事多無趣。”
父皇被他一逗就笑了,這才像個孩子該對父親說的話。
人上了年紀,就開始想要些不一樣的情感了。
有太子和大皇子不好示範在前頭,倒把李明瑾襯托得更有意思,天盛帝突然覺得可以多多拉近與老三的關係,多關心他一點,也就這個兒子不在乎他的皇位了。
太後雖不管事,但是她眼睛還是毒辣的,天盛帝是她生的,自然也知道他的想法,立即招太子和太子妃上前再次跟天盛帝敬酒,把李明瑾和羅舒鈺擠了下去。
李明瑾和羅舒鈺並不在意。
看著他們上去獻殷勤越覺得皇室爭鬥真的很有趣。
無論這兩人現在鬥得有多激烈,最終也是替他人做嫁衣。
還是有點在意他們提過的十年前的事。
年三十的宮宴還是很多節目,羅舒鈺和李明瑾看得眼花繚亂。
總得來說,這個年三十過得還是順利的,忽略一點點其他小事的話。
煙火是必備,羅舒鈺和李明瑾看完煙火才從宮中出來。
今晚是年三十,京城不施行宵禁,路過主街時,羅舒鈺和李明瑾兩人感受到外邊的熱鬨。
羅舒鈺探了個頭出去:“原來過年時,也不一定都在吃年夜飯。”
李明瑾說:“有些人家下午就開始吃年夜晚,晚上便可以跟家一塊兒上街逛逛。”
羅舒鈺:“真熱鬨,殿下,你看那兒還有雜耍攤。”
李明瑾:“想去看看的話我們也可以逛逛。”
羅舒鈺漂亮的眼睛在發亮:“真的嗎?”
李明瑾讓車夫將馬車停靠在路旁,帶著羅舒鈺下了車。
兩人什麼都不缺,就隨便走走看看。
主街道很熱鬨,河道兩側也熱鬨得不行,鑼鼓喧天,人聲沸鼎。
羅舒鈺很好奇:“前邊是什麼?”
李明瑾替他解釋,往年他也不愛在府上,便會出來,自然知道外邊玩的花樣兒:“每年這個時候畫舫都會有表演,咱們也可以跟著過去瞧瞧。”
“殿下,我們彆擠人群了,就在邊上看看吧。”羅舒鈺擔心人多會出事。
如今萬事都得謹慎,更何是人多之地,自然不可以掉以輕心,這都是羅舒鈺從書中得出來的結論。
沈明雲曾經就在參加完宮宴後和四皇子在外邊浪,他十分興奮的拉著四皇擠到人群中,誰料,他們得罪的人太多,從宮中出來後就一直被尾隨,若不是四皇子帶的侍衛足夠有能耐,且他身邊還有一個高手,這兩人怕是屍體都涼透了。
而且這不僅僅是一次,好幾次,他都硬要帶著四皇子鑽人群,刺客都摸出規律了,隻要是他倆一擠進人群就開始動手,都不帶猶豫的。
有了這些教訓,羅舒鈺並不希望自己和李明瑾走上沈明雲的老路,汲取彆人的教訓也是教訓的一種。
兩人花了些銀錢選了間位置較高的酒樓,雖然有點遠,看得不如現場清晰,但好歹還是看到了。
表演還是好看的,據說還有京城第一花魁梁仙兒的舞蹈表演。
每年這個時候,才會有很多民眾聚集在此處,表演結束後,梁仙兒就會坐著畫舫離開。
羅舒鈺正吃著李明瑾喂的乾果,河道上突然傳來吵雜混亂的尖叫聲。
李明瑾立即派人下去問明情況。
不一會兒,河道那頭的動靜小下去了,官兵來得及時,阻止了喧鬨。
暗三打聽完回來,一臉八卦欲。
李明瑾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暗三照實說:“是四皇子和沈良侍在下邊遇到了點事,沈良侍好像流產了。”
羅舒鈺嚼著果乾的嘴巴都停了:“你再說一遍誰流產了?”
暗三這回描述得更詳細一些:“是四皇子府上的沈良侍,他和四皇子往河道上擠,不知怎麼的突然有人跟四皇子打了起來,打鬥之際,沈良侍摔倒在地上,然後被抱去最近的醫館,我聽裡頭的大夫說,這孩子保不住,流掉了。我還瞧見四皇子瞧瞧在角落裡抹淚。”
這下可完了豁!
沈明雲徹底把四皇子的第一個孩子給作沒了,速度出奇的快。
宮宴前還跟四皇子提沈明雲要府上躺兩個月,結果這才幾天就耐不住寂寞跑出去浪了。
李明瑾忍不住同情李明純:“這四弟差一點就能當父親了,之前有多期盼現在就有多失望。”
“殿下說的極是,沈良侍也太不懂事了,連父皇都覺得四皇子府上馬上就要添丁了。”羅舒鈺倒是有點慶幸李明瑾北上一事在此前定了下來。
李明瑾道:“真是令人惋惜。”
羅舒鈺點頭:“若是這孩子到這世上也是受罪,不如重新投胎。”
聽了一耳朵八卦,兩人也覺得下邊的歌舞沒了意思,便打道回府。
洗去一身寒氣後,李明瑾和羅舒鈺坐在溫暖的榻上守歲。
羅舒鈺磕著瓜子問李明瑾:“殿下,我今晚聽到大皇子提過十年前關於太子的傳言,你可知道是什麼?”
李明瑾剛擺好棋盤,微微一愣:“十年前關於太子的傳言?”
羅舒鈺雙眼滿是求知欲:“嗯,我看他今晚變了臉色。”
李明瑾正經八百地說:“晚上給我弄我就說。”
羅舒鈺耳根子一熱:“殿下!”
李明瑾親他一口,聲音軟了幾分:“好吧,我說。這事兒還要從皇後未入宮前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