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怡看得好笑,對身邊的石綠道:“愣著乾嘛?你們太子殿下等我擦汗呢。”
石綠恍然大悟,連忙取了第三塊帕子給蘇怡:“給,娘娘。”
蘇怡接過手帕,又好氣又好笑,對保成道:“你站過來一點兒呀,站那麼遠,你當我手很長麼?”
保成:……
小家夥到底還是聽話地站了過來。
看著小不點始終麵無表情的樣子,蘇怡起了壞心,用帕子在保成臉上亂揉一氣,成功看到保成臉色五彩斑斕起來,她哈哈大樂:“唔,這樣可比麵無表情好看多了!”
保成冷著臉一把揪住帕子,冷冷甩到一邊,把個石清嚇了一跳,心驚膽戰地接住帕子,為難地哀求蘇怡:“娘娘,您就彆總是這樣……”
她話還沒說完,身邊的保成就冷冷瞥過來,成功把石清未說完的話凍在了嗓子裡。
而蘇怡好似渾然未覺,她裝模作樣還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上個時辰乖乖抱我,叫我阿娘的人是誰哦,我都不記得了……”
保清這個老實孩子立在邊上,大聲答道:“是保成弟弟!”
保成:死亡凝視。
榮憲噗嗤一聲笑出來,對保成道:“叫你學我,現在知道害羞了吧?”
保成乾脆扭過臉去,不去理會榮憲。
而蘇怡則笑得不行,她趁此機會又捏了捏保成的小肉臉:“哦,原來保成之前還這麼乖,怎麼現在突然又發脾氣呢?是不是吃醋呀?”
保成上當,立刻反駁:“沒有!”
榮憲衝他做鬼臉:“就是吃醋!略略略!”
小女孩笑聲清脆如銀鈴,笑起來可愛到無法抵擋,蘇怡也跟著笑,和他們待在一處,心情愉快許多。
保清跟著憨笑了一陣,又想起來了,跟蘇怡提起來:“對了,小額娘,你能不能讓人給我們做新騎裝呀?妹妹不想穿我額娘做的,隻想——”
“哥哥!”保清的話被惱羞成怒的榮憲打斷,她氣呼呼地鼓著臉,“你彆瞎說!”
保清一臉無辜:“可是不是你頭先跟我說的,還怕我回去跟額娘告狀嗎?我跟小額娘說沒關係的,小額娘從來不跟你生氣!”
“我當然知道小娘娘不跟我生氣!”榮憲臉上火辣辣的,有種當場被抓包的羞愧,但還是回轉過來,搖了搖蘇怡的手,軟乎乎撒嬌道,“我都跟皇阿瑪承認過了,做這些事,都是想要吸引小娘娘的注意嘛!但是哥哥沒說錯,惠嬪娘娘再好,我也隻想穿小娘娘做的衣服!”
保成繃著小臉,努力維持還在生氣的表情,抿得緊緊的小嘴裡卻蹦出一聲擲地有聲的:“嗯!”
保清不甘示弱:“還有我的!”
蘇怡攤手,對身邊的石綠無奈一笑:“你們看,一個兩個都要我趕緊出宮來見他們,現在好了,一來就給我派活兒!這麼多新衣服要做……”
保清心眼兒實,當真以為蘇怡嫌累,便道:“小額娘要是覺得累,就彆做了!反正我額娘也準備了的。”
蘇怡再看向榮憲和保成。
榮憲反應快,軟乎乎地撒嬌說:“小娘娘不想費心就彆做了,隻是每天都要來看我們!”
而保成則哼了一聲:算了,小爺不拆穿你!
蘇怡忍俊不禁,一手薅一個小腦瓜:“逗你們玩兒的,我又不是繡娘,哪用得著我自己親自動手?想要新衣服是吧?行,回去就叫人給你們準備去。隻是每天都來皇子所這邊看你們上課……”
明知蘇怡慣常喜歡逗他們,但榮憲還是禁不住停下動作,一臉緊張地等著蘇怡的下文。
“這卻不必啦!”兩個小酒窩跳出來,蘇怡的笑容再度加深,“陛下已經準了,你們每旬最後兩日不必住在皇子所,可以回寧致宮了!”
“好耶!”小女孩頓時興奮得跳了一跳,跟蘇怡來了個擊掌,保清立即跟上,而保成也依舊板著臉,看起來不大高興,貼過來擊掌的動作卻很誠實。
“後天就是旬末了,綠姑姑,你記得把飛鳳殿裡的插花換成繡球花!我要藍色的,綠色的也好……”榮憲嘰嘰喳喳開始盤算起來,末了又推翻了想法,“算了,那天放學了我就自己去禦花園裡采花,然後帶回來給小娘娘!哥哥,弟弟,你們倆也記得給小娘娘準備禮物呀。”
保清“哦”了一聲,半晌有些苦惱,低聲問保成:“送什麼呀?”
保成:……你看我像是知道的樣子嗎?
他們幾個笑鬨成一團,純禧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冷不防聽到身邊有人帶著疑惑的情緒說了一句:“真的就那麼好嗎?”
純禧喃喃:“真就那麼好呀……”
永和宮。
“又贏了!”佟佳氏百無聊賴地推著自己桌前的牌九,打牌時也十分無趣,她把所有葉子牌往前一推,意興闌珊:“真沒勁兒!”
兩個宮女都慌忙跪地請罪,而琪嬪則呆呆地坐在座位上,麵無表情。
佟佳氏更是來氣,她用力推了一下琪嬪:“你是不是就不想陪我玩啊?能不能用點心思?這牌是這麼出的嗎?知道我就等著吃你的牌,你不知道出一張我吃不了的?再怎麼蠢,難道我打什麼你跟著打也不會嗎?”
琪嬪任由佟佳氏辱罵,臉上的表情都沒變過,襯得她側臉上那倒從耳尖蔓延到下頜的疤痕愈加猙獰。
“你說話呀!啞巴了你?”佟佳氏莫名有點兒發怵,但心裡的火氣卻因為這一閃而過的懼意徹底爆發,當即橫眉怒道,“你可彆忘了,要是沒有我——”
“若是沒有姐姐,恐怕我現在還隻能留在家裡呢,”沉默許久的琪嬪幽幽抬頭,眸光漠然,帶著叫人齒冷的寒意,“我還要多謝姐姐。”
看著這樣子的琪嬪,佟佳氏心裡更害怕了,她強撐著站起來,雙手撐住桌子,居高臨下看著琪嬪:“哼,你知道就好,若非有我,你怎麼可能進宮來享受這榮華富貴!我對你這麼好,你可不能不知足!”
琪嬪漠然笑開:“姐姐對我好,我自然是知道的。並且,牢記於心呢!”
琪嬪最後一句說得佟佳氏毛骨悚然,按住桌子的手被一個圓潤的物件硌到,帶來了一陣微微的刺痛,佟佳氏這才回過神來,色厲內荏地說了一句:“你知道就好!算了,我看你今天也不在狀態,肯定是太累了,你下去休息吧。”
“這陛下也真是的,要禁足,憑什麼把我也給禁足了?就算禁足我,這都幾天了,怎麼還不解禁呢?”
佟佳氏喃喃自語地抱怨,話落到琪嬪耳中,卻使她勾起唇角,露出個含義不明的笑來:“姐姐有所不知,如今,已然解禁了。”
佟佳氏忘了先前和琪嬪的不快,迅速被吸引了注意力,轉過來問:“什麼解禁?什麼時候的事?我都不知道,你怎麼知道的?”
琪嬪冷冷一笑:“姐姐當然不知道,因為陛下並不是解了你的禁足,他是解除了寧致宮那位貴妃娘娘的禁足啊。”
此時琪嬪的反常態度已經完全不能引起佟佳氏的注意力,她的腦子裡被琪嬪說出來的信息所灌滿了,一時間憤憤然道:“陛下憑什麼給赫舍裡一人解禁?陛下竟然偏愛她至此麼?”
“或許吧,也或許不是。”琪嬪的態度淡淡的,與佟佳氏的幾欲噴火形成了鮮明對比。
佟佳氏哪裡肯放過琪嬪,俯身抓住琪嬪的手臂問她:“什麼或許?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少在這吞吞吐吐的!”
琪嬪吃痛,皺了皺眉,用手捏住佟佳氏的手,盯著她的眼睛,慢慢說道:“我聽說,是皇子所那邊,幾位小殿下跟陛下求了情,陛下才解了寧致宮的禁足呢。”
佟佳氏一時氣得發懵,卻還很狐疑:“陛下最近忙吳三桂的事都焦頭爛額了,怎麼還有功夫去皇子所?”
琪嬪答道:“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那向來乖巧可愛的二公主殿下發了好一通火,說是大學士瞧不起公主,對公主和皇子們區彆對待……好嘛,連先生都敢瞧不起公主了,陛下難道還不趕緊過去看自己的親生女兒,是不是在外頭被人欺負了?”
“說不定陛下心裡想呀,這公主沒留在寧致宮裡,出來皇子所都有人敢欺負,更何況自小就沒了親生母親的太子呢?”
“就算為了太子著想,陛下也不能罰寧致宮太過,是不是呀,姐姐?”琪嬪說完了這些,尋求肯定似的問了一遍佟佳氏。
而佟佳氏臉色居然比之前好了很多,甚至還自我暗示起來:“我就說嘛,陛下肯定不是因為喜歡赫舍裡,她才幾歲啊?人都沒長開,論漂亮,連宜嬪那女人都比不過,怎麼能跟我比?”
琪嬪眼中嘲諷之色一閃而過,又意有所指地說道:“隻可惜呀,姐姐也沒個孩子可以在陛下麵前說話,要不然,以姐姐的容貌和這麼多年與陛下的情分,能有她寧致宮什麼事呢?”
佟佳氏一怔:“對啊,要是有個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保成:我才是那個不用撒嬌也能被抱抱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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