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清冷著臉,卻也知道這時候不是計較的時機,他點點頭:“我知道。小額娘,咱們快進去吧!”
蘇怡被保清牽著,一路疾行到惠嬪的寢宮,惠嬪的宮殿被許多根蠟燭照著,偌大的宮殿顯得格外明亮,也顯得格外空蕩。
她身邊竟然連一個服侍之人都沒有了。
保清見此,再也忍不住,鬆手就衝了過去:“額娘,你沒事吧?”
惠嬪也是一驚,而後立刻將保清抱在懷裡,抱的緊緊的:“好孩子,好孩子!”
惠普抱了一會兒保清,捧著他的臉拉開一點距離,臉上的狂喜已經變成了恐慌,“你怎麼來了?誰讓你來的?你,你快走!此事是彆人陷害我,陛下那邊,我來解釋,跟你沒有關係!”
“額娘,是小額娘帶我來的,”保清的臉被惠嬪按得生疼,他卻還能出言安慰惠嬪,“您不用太擔心,有小額娘在,小額娘一定會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給您一個清白的!”
惠嬪難以置信地看向蘇怡,而蘇怡知道這時候惠嬪最需要的就是肯定,她輕輕點頭:“對,我來找你,除了帶保清來看看你之外,最主要的,是想聽你親口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惠嬪的慌亂也逐漸被引導著平靜下來:“我,我,我也沒想到,我自詡行事周密,禦下有方,卻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會被人這麼害了一回,還毫無辦法!”
惠嬪的反應也在預想之中,蘇怡沒有說話,隻是自己尋了一張椅子坐下來,等她發泄完。
而惠嬪也很快就恢複鎮定:“這時候我再後悔都無濟於事,隻能寄希望於貴妃娘娘了。”
“我身邊的宮女春紅,是從家裡帶來的,也跟了我十幾年,按理說,並不該如此,這春紅……還得有勞娘娘幫我帶信回去,好好查一查她的家裡人,看看是不是收了誰的錢財。”
惠嬪冷靜地說著疑點:“那西域傳來的毒花不是尋常之物,宮中沒有途徑可以得到,唯一有可能拿到那毒花的,就隻有禦醫院,所以,還要查禦醫和春紅的關係。”
“春紅此人最大的作用是指證你,她未必會和禦醫院有什麼聯係,”蘇怡打斷惠嬪的話,“但我還是會查一查。”
惠嬪得到了蘇怡的保證,她腦海裡麵劃過了許多種可能,卻一時間想不出來還有哪裡被遺漏了,惠嬪使勁晃了晃腦袋,苦笑道:“眼下我也隻能想到這些,其餘還有什麼地方,恐怕要勞煩娘娘費心了。”
“你在宮中向來謹小慎微,從不與人為敵,按說應該沒有得罪過誰,誰會陷害你,你心裡,有沒有猜測?”
蘇怡的問話一出,惠嬪臉色就是一變,她還沒開口,蘇怡便知道問對了地方。
果然,惠嬪緩緩道:“我其實有個猜測的人選……”
“安嬪。”
蘇怡的話語淡淡傳來,惠嬪卻震驚不已,脫口問道:“你怎麼知道?”
這話問出口來,惠嬪放覺不妥,她頹然地自嘲一笑:“是了,娘娘本來就聰明,有什麼事能瞞過娘娘?”
這當然還是因為她的監察係統。
這後宮中,所有身懷係統的人都被蘇怡找了出來:宜嬪性格張揚,一天美過一天,係統肯定是有益於她的外貌。而敬嬪的係統強度極弱,她從前也隻是喜歡多嘴閒話,並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且又得了烏雅瑪琭,全副心思都在押寶上麵,也不會多此一舉。現如今隻剩下一個安嬪,她向來安安分分,看不出有什麼,但最近係統能量卻增強許多,強到被蘇怡的監察係統監測到,甚至還給出了警告。
而安嬪突然多出那麼強的能量,隻有一個可能——
她身上的係統和宮鬥相關,鬥倒了越厲害的人,她的能量就越強。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先前與安嬪相關的種種異常都浮現出來,端嬪死亡時安嬪的能量就增強過一次,隻是當時佟佳氏身上詭異的“錦鯉”跳了出來,所以蘇怡並沒有將這兩件事聯係到一起。
再往後,琪嬪為了自己的子嗣,殘害了許多無辜之人,翊坤宮的能量波動太大,完全掩蓋了安嬪的變化……
現在看來,安嬪才是那個坐收漁翁之利的人。
新的認知讓蘇怡沒有說話,而惠嬪卻理解錯了她的反應,惠嬪臉上露出苦笑來:“我承認,我當時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但是出於私心我並沒有告訴您,現在看來,是我自己自作自受,自討苦吃。”
“為什麼您當時知道了卻沒有告訴小額娘?”保清有些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額娘,“為什麼您不告訴她?”
“傻孩子,你彆問了,”麵對自己的兒子,惠嬪有一肚子的話都說不出口,然而她卻羞愧的看著蘇怡:“現如今我是知道了,我把您當做是假想敵,是完完全全錯誤的想法。您根本就不像其他人說的那樣,會刻意針對我和保清。在這種時候旁人避之不及,而你本來有機會落井下石,如今卻還不計前嫌,不避危險地來我這裡,我……我……”
惠嬪說著說著,忽然熱淚盈眶,拂開保清,對著蘇怡就跪了下來!
“娘娘的大恩大德,惠嬪沒齒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