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怡心下了然,見保清還是一副不大懂的樣子,她親手扶著惠嬪的雙臂,用了些氣力將她扶起來。
雖然蘇怡並不需要惠嬪如此,但蘇怡知道,眼下這情形,她若是不答應,惠嬪反而更難心安,是以蘇怡微微一笑:“好了好了,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你問問保清,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跟保成相爭,是不是呀?”
保清冷不防被問到,下意識就脫口而出:“我做大哥的,怎麼會跟弟弟爭?”
惠嬪終於破涕為笑:“原本就是我想左了,我以為有血脈親緣的親人絕不會害我,現在看來,旁人用那麼虛無縹緲的東西困住我,怎麼比得上娘娘這麼多年真真切切的關懷和照顧呢?”
“夠了夠了,很不必再說這些肉麻話,”蘇怡難得和惠嬪玩笑一句,很快就正色道,“安嬪既然敢出手,想必也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她應當不隻是用毒藥這一條來陷害你。”
“陛下選擇在最短的時間內封鎖宮殿,就是不想讓消息擴散出去,也能迅速查找可疑人等,切斷宮內與外界的聯係,可見陛下心中還是相信你的。”
蘇怡這話和惠嬪自己想的相差無幾,但從蘇怡口中說出來,就是格外的讓人心安。
惠嬪定了定神,努力回想起身邊一切異常:“除了春紅之外,我身邊貼身服侍的宮女都已經被帶走,除非她們四個同時被人買通,否則從她們嘴裡應當問不出什麼彆的。”
“不久之前,陛下派來的人把我的寢宮徹查了一遍,沒有查到彆的異常,除了那西域毒花,”惠嬪自己也著急起來,“到底還有哪裡有問題?為什麼我完全想不出來?”
保清擔心的看著惠嬪:“額娘,額娘你彆著急呀,慢慢想,總能想出來的!”
聽著保清的安慰,惠嬪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隻是她的笑容還沒有綻開,外間就想起了敲門聲,石綠壓低聲音,著急催促道:“娘娘,您還是快些吧,外麵在催了!”
石綠的話將惠嬪臉上勉強擠出來的笑容徹底打散,她深深的地吸了口氣,強打精神說道:“安嬪背後究竟是什麼力量在支持她,這也很值得查一查,煩請娘娘再幫我帶個話。”
惠嬪在蘇怡耳畔說了幾句,蘇怡點了頭,隻來得及交代這麼一句兩句,石綠便推開門,歉然地望著蘇怡,而她身邊站著的赫然就是皇帝身邊的近侍梁九。
“娘娘……”
石綠的話還沒說出口,梁九就皮笑肉不笑地打斷了她,對蘇怡道:“貴妃娘娘,眼下惠嬪娘娘乃是嫌犯,陛下並沒有叫您處理此事,您主動來此,就不怕惹禍上身麼”
這梁九平素對蘇怡雖然比不上趙昌殷勤,但也算得上是客客氣氣,可現在卻在蘇怡麵前如此猖狂,由不得人不多想。惠嬪當下就臉色一變:“此事與貴妃娘娘無關,你不要牽連旁人!”
梁九冷笑一聲,對著惠嬪就更不客氣:“娘娘還是先顧好自己吧,你身上的嫌疑都沒有洗清,現在還能替旁人說話麼?”
這梁九的態度委實轉變得太快了,蘇怡心裡生疑,按住躁動不安的保清,對梁九道:“既然如此,本宮已經跟惠嬪說完了話,從她口中得到了有用信息,本宮這就去稟明陛下。”
“什麼信息?”梁九眼睛一眯,追問起來,“陛下令我來徹查此案,貴妃娘娘和惠嬪關係密切,應當避嫌,你還是彆去勞煩陛下……”
“我小額娘要見皇阿瑪就見,輪得到你多嘴?”保清忍了許久,見著梁九刀槍不入一樣,就是死咬著不鬆口,心裡也煩躁得很,他吼了梁九一句,自己往外跑,“我現在就去找皇阿瑪!”
梁九被保清撞得一個趔趄,捂著肋骨哎喲哎喲地慘叫起來,看身邊的內侍沒動,他發狠地踹了小內侍一腳:“你們都是死人呐?還不快去追!”
小內侍們匆匆趕去,惠嬪下意識就往外追了一步,而梁九卻陰森笑著,擋在了她麵前:“娘娘,您現在最好就待在裡麵,哪兒都彆去的好。”
惠嬪無法,隻得求助地看向蘇怡,而蘇怡也被梁九幾次三番的冒犯激得心頭火起,她冷哼一聲,往前一步:“本宮能出去嗎?”
梁九一愣,隨後不情不願地說道:“娘娘自然能出去,隻是娘娘並非主理此事,還是不要粘手的好。”
蘇怡理都不理他,昂首往外走。
梁九在後麵氣的咬牙切齒,卻也沒有辦法,隻能亦步亦趨跟在蘇怡身後,眼中閃過寒芒。
沒等蘇怡走幾步路,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動襲來,她的瞳仁驟然一縮,失聲叫道:“保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