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想試試,你也跳過。”
“我跟你不一樣。”
徐谘羽放開圍住景深的手臂,嚴肅地重複道:“我和你不一樣。”
腰間受到了很大的力道阻攔,火辣辣的感覺,景深垂下兩條手臂,心裡很失望的同時又覺得理所應當。
他把這件事說出來,一是為了驗證顧靜鬆有沒有撒謊,二就是他不想將一切合作建立在一個虛假的認知上,做生意可以爾虞我詐,可以有所隱瞞,但欺騙,景深不想欺騙,最起碼不想欺騙徐谘羽。
可惜,結果不算太好,不同世界的人必然要分開。
“你以為跳下去很容易很好玩?我受過專業的訓練,可以保證自己的鼻腔肺部在失重的狀況下無傷……”
景深聽徐谘羽教訓的語氣跟往常愛開玩笑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忍不住笑了一下,“對麵的朋友,一起來?”
徐谘羽不說話了,拳頭捏緊,“那是我在試探你。”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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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執行官大人。”
徐谘羽不跟醉鬼計較,揮了揮手趕人,“回去睡覺。”
景深就地坐下,“晚安。”上半身都靠在了水箱上,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月亮,一副今晚就睡這兒的樣子。
徐谘羽被氣笑了,俯身抓住景深的肩膀,微一使勁,把人拽到了自己的背上,景深輕微呻-吟了一聲,徐谘羽雙眼銳利地掃了過來,景深盯著他,還是笑,“輕點,疼。”
徐谘羽死死地盯著他,抓住他肩膀的手用著勁,他越用勁景深的笑容就越大,最後是徐谘羽妥協了,收回了目光架著景深往天台連接的門那走。
阿摩拉裡空蕩蕩黑漆漆,隻有電梯還在運行,把人架到電梯前,想把人扔進電梯就走的徐谘羽被景深敏銳地察覺出了意圖,景深拉住了他腰側的襯衣,“為什麼生氣?”
“我沒有生氣。”
“沒有生氣,為什麼離家出走?”
電梯門開了又關上,電梯裡的燈光一瞬照在兩人臉上,日落一樣慢慢消失了。
“你之前都是怎麼看我的?”徐谘羽緩緩道。
景深沒說話。
沉默在黑夜中的兩人中蔓延,有很多話其實不用說,彼此都點到為止,各留顏麵。
“我們不是一路人,你也不是我要守護的人。”徐谘羽道。
景深聽了這話,還是笑,“那你為什麼剛剛攔著我跳下去?”
“那是本能。”
“現在呢?”景深仰頭,“彆扶我。”
徐谘羽低頭和景深對視了,他的左手攥著景深的掌心,右手托著景深的胳膊,把景深半個人用蠻勁纏在了自己身上,他如果有脾氣,現在就該把景深扔在地上,狠狠地砸在電梯門上,他如果夠大度,可以高談闊論地說他的理想談他的堅持,然後像個執行官的樣子,很有風度也很冷淡地把景深送下去。
徐谘羽瞪了景深一眼,“你管不著。”
他按下電梯門,電梯重新打開,他仍然是緊緊攙扶著景深把人扶進了電梯。
“這隻是誤會,我沒做錯什麼吧。”景深低聲道。
“你沒錯。”徐谘羽麵色僵硬,他隻是暫時還無法接受。
原本,他以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有意義,都有價值,他隻是遭到了隊員的背叛,所以被困住了,那間白色的屋子,把他五花大綁的房間一直都被他認為是一座囚牢或者監獄。
原來那就是和平、安寧的世界。
天空沒有儘頭,黎明不會到來,即使他已經快要流儘自己的最後一滴血。
景深……一直以來又是怎麼看他的?
他在他心裡應該是很可笑的,記憶已經變了色,那些溫柔那些縱容都變得扭曲了,他在景深心裡或許的確連小妹都不如,他一次一次地邀請景深成為他的戰友,景深當時在想什麼?
這的確是個誤會,一個讓他們兩人之間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變了味的誤會。
徐谘羽從來也不是個驕傲的人,此時心裡卻過不了那個坎,他無法忍受景深與他那麼長時間的相處都不對等,景深沒有錯,他隻是不能細想兩個人的相處,一想就感覺有人在往他臉上扇耳光。
電梯門打開了,徐谘羽將景深扶出電梯,電梯門完全關上時,黑暗包圍了兩人,景深也包圍了徐谘羽,他忽然轉過了身,環抱住了徐谘羽的肩膀,徐谘羽腳步頓住,他聽見景深說:“回家吧。”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