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個人已經不是顧靜鬆了,而是七區的執行官?”
“沒錯。”
徐谘羽麵色凝重,這個人的危險性要比“顧靜鬆”大得多,“顧靜鬆”隻是很纏人而已,這個顧靜鬆身上總帶有一股不祥的毀滅般的氣息。
徐谘羽道:“他很危險。”
景深轉動方向盤,漫不經心道:“你們同事之間關係處理得很僵啊。”
徐谘羽:“……”
彪形大漢們圍坐在高級餐館的包廂裡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見到徐谘羽進來集體起立,“老大。”
老管家愧疚上前,“老大,對不起,沒防備。”在這個世界待的時間一場,自然就放鬆了警惕。
徐谘羽道:“不怪你們,”又對景深道:“他們吃不慣這個,我帶他們換個地方。”
快餐店,彪形大漢們捧著漢堡,吸著可樂,臉上的表情純粹而滿足,幸福得渾身在散發粉花泡泡。
景深撚了根薯條,他和徐谘羽坐在沙發不遠處的雙人小桌上,對那些彪形大漢景深見了兩次一直沒有仔細看過他們,這麼就近觀察,發現他們看上去真的也挺普通的,麵相老實憨厚,吃相野蠻而不粗魯。
“好看嗎?”徐谘羽壓低聲音道。
景深瞟了他一眼,“比你好看。”
徐谘羽殷勤地給他手上的薯條蘸上番茄醬,“好看你就多看會兒。”
鮮紅的薯條被細白的手指狠狠地按在冰激淩裡。
“不吃了。”
徐谘羽從來不覺得景深是個脾氣很好的人。
固然景深表現出來的通常都是溫和有禮的一麵,可他骨子裡近乎偏執的掌控欲注定了他隻要被冒犯就會怒火高漲不惜一切代價反撲,而且他還有一點任性,隻在徐谘羽麵前表露出的任性。
在徐谘羽看來,景深一旦在他麵前表露出生氣的樣子,就等於是變相地再說“快來哄我”。
徐谘羽很陶醉在“哄生氣的景深”這一過程中,他像個貼身秘書一樣,圍著景深團團轉。
雙手靈巧細致地替景深打好領帶,徐谘羽後退一步對自己的裝扮成果很滿意,景深是他見過最適合穿西服的男人,西服苛刻的剪裁反而襯托出景深完美無缺的體態。
徐谘羽點了點頭,湊上前在景深臉上親了一下,甜美微笑,“上班辛苦了,下班早點回家。”
景深:“……”
好煩。
距離徐谘羽化身□□已經一周,景深一開始還覺得挺好玩,看著高大英俊的徐谘羽每天乖乖地站在門口給他拿拖鞋,不說可愛吧,至少有趣。
時間長了,景深就有一種莫名地又被這個男人耍了的感覺。
徐谘羽見景深站在門口臉色不虞也不去上班,微笑補充道:“中午我會帶著小妹來給你送飯的,想吃什麼?”
景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嘴裡擠出兩個字,“不必。”抬手想重重地把門帶上,臨了力道還是不輕不重,克製的不悅。
徐谘羽推開門靠在門口,景深還在等電梯,徐谘羽朗聲道:“今天不去上班可以嗎?”
景深回過臉。
徐谘羽:“休息一天,跟我約會吧。”
半小時後。
徐谘羽坐在景深辦公室裡,扶著額頭看著景深埋頭文件,忍不住道:“工作就這麼有趣嗎?”
“不有趣,”景深頭也不抬,“保護地球有趣嗎?”
徐谘羽:“……”
脾氣真大啊。
他已經委曲求全低到不能再低,就差跪在地板上給景深穿鞋了……難道景深真要他做到這份上啊?
天盛融合了傳媒、金融兩個大產業,體量翻番,業務量也成幾何倍數增長,公司的經營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隻需要簽字。
說實話,景深一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時最大的困惑就是——以作者的智商真的能塑造出他這樣的人物?
不過“摩托羅拉”徹底打醒了他。
作者在徐谘羽這個世界的設定裡埋了無數的惡趣味,“鷹之襲”、“兩隻老虎”等比比皆是。
很符合作者的格調。
景深百忙之中抬頭看了徐谘羽一眼,徐谘羽坐在沙發上似乎是百無聊賴,拿了桌上的紙巾在玩。
景深:……這就是作者的格調。
徐谘羽手很巧,幾下翻飛,薄薄的紙巾變成了一朵層層疊疊的玫瑰,他知道景深正在看他,於是用手上這多紙玫瑰對著景深招了招手。
景深低下頭,完全無動於衷,“垃圾不要亂扔。”
徐谘羽沒有氣餒,再接再厲,紙巾在他的手裡變成了鴿子、兔子、甚至和小妹相似的狗,景深工作告一段落,徐谘羽麵前的桌上已經開啟了動植物園。
“去給我倒杯咖啡。”景深看了一眼就挪開目光。
徐谘羽馬上起身出去,走出門才想起他還不知道景深想要喝什麼咖啡,他返回了辦公室,輕輕推開門,門開了一條縫。
高挑又清貴的青年正撚著一朵廉價紙巾疊成的玫瑰花,把紙玫瑰湊到鼻尖輕輕一嗅,然後他像是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可笑似的笑了一下,嘴角微微上翹,眉眼眉梢都是溫柔。
腰身忽然被人從背後抱住,景深手抖了一下,將紙玫瑰藏入掌心,皺眉道:“乾什麼?我的咖啡呢?”
臉頰被輕柔一吻,景深聽到徐谘羽輕輕的夢囈一樣的聲音,“我喜歡你。”
景深沉默一瞬,手指微微一蜷,冷冰冰道:“肉麻。”
徐谘羽將額頭靠在景深脖頸處,微笑了一下,“不要生氣了。”
景深沒有說話,徐谘羽頭頂的短發蓬鬆地撓著他的後頸,溫暖的癢,他偏過頭,躲開了一點兒,“你少做讓我擔心的事情,我就不會生氣。”
徐谘羽心裡甜得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