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2 / 2)

景深怔怔地看著那張深埋在記憶中的臉孔,他長得不太像母親,除了一雙鳳眼,其餘都更與他的父親相似,他的母親原本是位鋼琴家,氣質高雅,從來不會對任何人大聲說話,待人接物沒人能挑出一點毛病。

景父工作繁忙,景深由景母一手教養長大,他的一言一行都是由景母打造而成。

“到底怎麼了,一直發呆?”

景母微笑著整理景深的額發,“我的小男子漢好像有心事咯。”

景深抓住了她的手,景母微愣,收斂了笑容,目露擔憂,“是不是不想出國讀書?”

“彆擔心,這次出國讀書會很順利,我學到了很多,也交到了朋友,之後我也沒有辜負您的希望,一直很好地長大了,到了快三十歲的時候,還談了場不錯的戀愛,對象是個男人,個性可靠又穩重,我相信您如果能見到他,也會很喜歡……”

畫麵消失了,景深猛地從床上彈起。

徐谘羽鬆開手,“我用太大勁了?”

景深不動,徐谘羽看到他眼眶紅了,頓時心中一慌,“怎麼了?”

景深捂住臉,腰背躬起,無聲地落寞。

徐谘羽從來沒有見過景深這樣示弱的姿態。

片刻的震驚後,徐谘羽伸手摟住景深的肩膀,景深轉過臉,將額頭抵在徐谘羽肩窩處,肩窩處傳來的濕意令徐谘羽又是一震。

景深哭了?

昨天晚上景深也哭了,情到濃處,生理性的淚水罷了,而現在景深的眼淚,落在徐谘羽的皮膚上,卻像是燙進了徐谘羽的心裡。

徐谘羽環臂緊緊地抱住景深,“發生什麼事了?”

景深的聲音還是很平靜,“我見到我媽了。”

徐谘羽的手臂一鬆,立刻領悟到了景深的意思,怒火從心頭竄出,一路衝到了他的喉嚨口,如果不是手上還抱著景深,他真要噴出一口火來,深呼吸了幾個來回,徐谘羽溫柔地撫摸景深後腦勺的頭發,“說吧,想顧靜鬆怎麼死?”

顧靜鬆實在太不知死活,難道以為他是真的怕他嗎?他隻是不願意違背立下的誓言,不願意看到執行官再次宿命般地反目成仇。

“我一點也不生氣。”

“他越是想激怒我,我越是不會讓他如意。”

景深抬起頭,臉上已經沒有淚水,“不過我現在也覺得,他還是太煩人了。”

總決選的舞台熱鬨盛大,貴賓席卻缺席了兩位重要嘉賓。

夜晚的醫院很安靜,安靜得有些過分,幾棟醫院的樓都空了,景深與徐谘羽置身其中,活像是進入了恐怖電影裡的某個特定場景。

“出來吧,你不是想見我嗎?”

空曠的聲音回蕩在醫院中,沒有一點回應。

景深派人查得明明白白,顧靜鬆現在人就在醫院裡,而且那種被如影隨形的監視感也相當地熟悉。

遲遲都沒有回應,大概是顧靜鬆顧忌他身邊有徐谘羽在。

景深看了徐谘羽一眼,徐谘羽給了他一個否定的眼神。

長久的僵持之後,景深忽然意識一昏,他馬上意識到他又被顧靜鬆拉入某個世界裡的某段時間線了。

雙手被柔軟的束縛帶綁著,景深整個人都被綁在了床上,四周都是雪白的一片,他懂了,這是“景深”在倫敦治療的時間線。

房間內空無一人,景深既不掙紮也不求救,滿臉平靜地躺在那,內心默默地計時,從楚歌和他早上的經曆判斷,他懷疑顧靜鬆能力有限,頂多也就隻能困住他幾分鐘。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景深對自己計算時間的能力很有自信,他很肯定,他已經至少被綁了五分鐘。

看來顧靜鬆的能力遠比他猜測得要更強。

似乎是為了打破景深的心理防線,五分鐘一到,顧靜鬆就推開了門,他還是老樣子,笑容溫和而憂鬱,穿著一件乾淨的白大褂。

“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一進來,顧靜鬆就滿臉傷感地說出了這句話。

景深冷淡道:“鼻子很靈。”

顧靜鬆走近,麵前的景深還是少年模樣,青澀又乾淨,眼神是成熟的銳利,他是矛盾的結合體,也是顧靜鬆最想要的那一個。

太完美了。

“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失去的父母,健康的身體,還是最鼎盛的事業,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顧靜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他的腰也越來越彎,雙手交握在胸前,虔誠又心甘,“留在我身邊,隻留在我身邊。”

景深:“彆靠太近,你口臭。”

顧靜鬆的表情凝住了,臉上笑容淺淺,“你凶我,我也喜歡。”

景深真不知道顧靜鬆是什麼時候變態成這樣的,難道這就所是所謂的“我要悄悄努力,然後驚豔所有人”?

“你是不是在等著他來救你?”

顧靜鬆麵露遺憾,“他的能力暫時還無法覺醒,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等著彆人來救的隻有睡美人,”景深忽地張開手,他手上的束縛帶就像是煙霧一樣消散了,在顧靜鬆震動的眼神中,猛地拽住顧靜鬆的衣領結結實實地將顧靜鬆砸在了病床上,景深單膝壓製住他,“很抱歉,你看錯人了。”他現在才是這本書的主宰!一切真相的掌握者!

在景深抬掌的那一瞬間,周遭的景色又變了。

嘈雜的人聲從四麵八方傳來,一個籃球忽地砸到景深麵前,景深下意識地閃避開,目光迎向球砸來的方向。

高大的少年刺頭背心,臉上神情痞氣,足夠英俊也足夠邪氣,“看什麼呢,撿球啊。”

景深撿起籃球,籃球有點舊了,紋路中嵌著深色發黑的泥土,散發著橡膠和汗水的味道。

“喂——”

手上的籃球又被奪走,景深抬頭。

“怎麼了你,小書呆子。”

對方用手掌用力揉了一下他的頭頂,觸感很真實,但場景和眼神實在太陌生了,景深試探道:“徐谘羽?”

對方不可思議,“你不是吧,學傻了,連你同桌的名字你都不記得了,哥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徐進,記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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